“原来是这样。”贾老贼总算露出些笑容,笑道:“本官还以为你看在同门份上,对他特别照顾。很好,本官再给你一个差事。”文天祥行礼答道:“请恩师吩咐。”
“把他押到城中法场。”贾老贼指着梅应春喝道:“你亲自担任监斩官,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将他处死!然后把他的人头用石灰腌了,轮流送与本官的所有门生、也就是你的所有同年观看,让本官的门生都看看,背叛师门卖国求荣是什么下场!”
“学生遵命。”文天祥大声答应。梅应春则吓得当场尿了裤裆,在贾老贼面前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道:“恩师饶命,恩师饶命啊,学生不敢了,学生再也不敢了。履善,求求你看在同门的份上,求恩师饶了我吧。”
“求恩师饶了你?”文天祥狞笑着一把揪起梅应春,啪啪啪赏给他几个耳光,吼道:“你在神臂城下向鞑子投降和勾结鞑子杀害大宋将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恩师会饶了你?我如果张了这个嘴,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陆秀夫和谢枋得?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如果见到周贲和吴信,该怎么向他们交代?”
“恩师,学生知罪了,再也不敢了。”梅应春嚎啕大哭,挣扎着又向想贾老贼磕头。贾老贼却狰狞笑道:“看在师生情分上,为师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在行刑的时候大喊‘我就是当汉奸的下场’,那么为师就赏你一个痛快,直接斩首!如果你不喊,为师就将你腰斩处死,让你看看自己肚子里长了什么样的烂肝肺!”
“恩师饶命,恩师饶命。”梅应春又哭又叫,挣扎着拼命摇头。但文天祥可不管这么多,让士兵把他架起,直接押到成都法场当众用刑,被捆上刑台之后,又哭又喊的梅应春也知道在劫难逃,为了死得痛快一些,梅应春也只好向着围观的军民百姓拼命大喊起来,“父老乡亲们,大宋的将士们,你们看好了,我就是当汉奸的下场,我就是当汉奸的下场……”
……
不说文天祥奉命监斩同年梅应春,单说亲眼看到贾老贼接连处死了王鹗和门生梅应春后,熊耳夫妻的三魂早已飞了六魄,生怕贾老贼下一次就是杀他们夫妻。而贾老贼的脸色也极度难看,先用冰冷残酷的目光注视熊耳夫妻良久,直到看得熊耳夫妻心里发毛、面无人色后,贾老贼才冷哼了一句,“起来吧。”
“多谢太师。”熊耳夫妻如蒙大赦,赶紧挣扎着地上站起,不曾想夫妻都跪得太久了,双腿早就酸涨难忍,才爬到一半就又摔在地上。贾老贼也不叫人去搀他们,只是用毒蛇一般的目光盯着这对夫妻,恰在此时,阿术忽然从厅外进来,向贾老贼磕头大叫道:“太师,熊耳夫妻杀我父亲,末将恳请太师将熊耳夫妻斩首示众,以报父仇。”
“阿术将军,我们是受贾太师指使的啊。”熊耳大声惨叫,唐笑赶紧一把拉住他,向贾老贼悄悄一努嘴,熊耳这才想起自己的小命正捏在贾老贼手里——这个时候说贾老贼坏话不是找死是什么?惊恐之下,熊耳赶紧改口说道:“阿术将军,兀良哈台大王不幸惨死,末将也非常痛心,末将愿披麻戴孝到大王灵前磕头谢罪,请阿术将军原谅。”
“放屁!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磕个头就能谢罪吗?”阿术大怒吼道。子聪使个眼色,和咎万寿一起站起,向贾老贼行礼说道:“贾太师,熊耳夫妻做恶多端,多行不义,理当处死,下官也请太师将熊耳夫妻斩首示众!”那边高达和邛应也领着一帮宋军将领起立,向贾老贼抱拳,异口同声说道:“末将等也请太师将熊耳夫妻斩首!”
“太师,饶命啊。”熊耳双腿发软,又一次扑到贾老贼面前跪下,哭喊道:“贾太师,你答应过的,只要我们投降,就赦免我们的一切罪行,请太师遵守诺言,饶小人一命。”唐笑则脸色惨白,这才相信王鹗当初的预言。
“熊将军,请起。”贾老贼冷冷说道:“本官答应过你,当然算话。”说罢,贾老贼又转向宋军众将说道:“各位将军,各位大人,你们的心情,本官很理解。但本官素来言出如山,答应了赦免熊耳夫妻,就一定说话算话,你们不要让本官为难。”
“太师,对信义之人,可讲信义。对无信之人,又何必拘于礼节?”子聪大声说道:“熊耳夫妻脑生反骨,卑鄙无耻又反复无常,若留之,必为我军祸害,不如尽早除之,以免后患。”
“子聪大师言之有理,请太师将熊耳夫妻速速斩之!”宋军众将也一起怒吼。看到这情形,熊耳夫妻已经连求饶都不敢出声,只是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贾老贼——那凄惨的目光,简直连铁石心肠的人都能被打动。而贾老贼低头盘算良久后,最终还是摇头说道:“本官已经答应了的事,不能反悔。这样吧,既然你们都看熊耳夫妻不顺眼,就让他们夫妻俩住到城外军营去。”
“熊将军,熊夫人,委屈一下。”贾老贼转向熊耳夫妻,微笑说道:“先到城外去住一晚上,待本官说服了众将官,再兑现给你们的承诺如何?”熊耳夫妻已是砧上鱼肉,又见宋军众将全都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心中虽有不满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的向贾老贼磕头感谢,这才随着贾老贼指派的宋军大将王立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