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本官相信你。”贾老贼点点头,又吩咐道:“再派些机灵点的斥候出去,方圆五十里之内给本官盯紧了。”高鸣领命而去,贾老贼这才皱着眉头向子聪问道:“子聪大师,你认为我们的计策会不会被鞑子识破?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可就亏大了,先前白死亡了那么多士兵不说,这些天精心布置的埋伏,更是白白浪费了。”
“应该不会,否则刘太平昨天就不会亲自出马和吕师夔交战了。”子聪摇头,又转转三角眼,迟疑着说道:“难道刘太平有了些长进,打算在今天晚上来劫营?”夜间劫营确实比白天强攻更能获得战果,也更容易以少破多,所以贾老贼稍微一盘算后便吩咐道:“好吧,今天晚上做好准备,看他刘太平来不来。”
……
贾老贼和子聪在白龙江畔对刘太平的忽然稳重大惑不解,忧心忡忡,却不知道利州城里的张札古带、奥屯世英、耶律重机和纪袤等川北万户同样也对此大惑不解。早在宋军刚刚抵达白龙江畔的时候,这些忽必烈余党就纷纷涌到利州城议事大厅,要求刘太平立即率军迎战,谁知到得议事厅一看,刘太平却不见踪影,仅有笑容满面的刘整和刘垓坐在厅中,刘整还向众人笑道:“诸位将军是来找大将军的吧?真是不好意思,大将军昨夜酒醉未醒,要你们在这里等候于他。”
川北诸万户回头看看厅外天空,发现冬天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四竿多高,不由个个面面相窥。张札古带大声说道:“宋蛮子都打到白龙江边上了,大将军还在睡觉?是你刘将军故意压下消息,不去通报大将军吧?”刘整微笑答道:“张札将军误会了,刘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隐瞒军情不报——确实是大将军沉睡未醒,所以叫各位将军稍加等待。”
川北四万户个个拉长了脸,稍微商量了片刻后,张札古带又大声说道:“好吧,既然大将军沉睡未醒,那我等也不去打扰于他。军情如火,我等自行去组织军队迎战。”说罢,川北四万户转头就走,刘整赶紧提高声音叫道:“慢着!大将军还有一条军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迎战,只得坚守城池侯命,违令者,以军法治罪!”
“什么?不许我们出战?”川北四万户勃然大怒,一起向刘整吼道:“宋蛮子远来疲惫,立足未稳,正是我军的破敌良机,为什么不准我们出战?”“宋蛮子的军队人多势众,要是让他们的营寨扎稳,工事修筑完善,我们再想破敌,岂不是要付出更多代价?”“刘整蛮子,你到底是帮我们还是帮宋蛮子?”
不管川北四万户指责咆哮还是漫骂,刘整就是微笑不语,仿佛很有涵养一般。倒是刘整的小儿子刘垓年少冲动,大声吼道:“少罗嗦,这是大将军的军令,你们要是不服气,尽管去找大将军。不过要是那个敢私自出城接战,小心军法无情!”
“小崽子,你在跟谁说话?”虽说同殿为臣,但川北四万户没有一个看得起刘整父子的——毕竟谁都不喜欢四姓家奴,所以川北四万户立即一起大怒咆哮,个别暴躁的干脆去挽袖子,准备代替刘整给刘垓一点家教。可就在这时候,后堂中忽然响起刘太平懒洋洋的声音,“吵什么?谁在外面吵闹?”说话间,刘太平挽着一名满面春色的美貌少妇从后堂缓缓走出,那美貌少妇向众人抛一个媚眼,娇声说道:“奴家唐笑,见过诸位将军。”
“熊夫人,你怎么在这里?!”张札古带、奥屯世英和耶律重机三人都惊叫起来。以前没有见过唐笑的纪袤则惊叫得更大声,“你不是天玉楼的头牌姑娘吗?咱们俩还睡过一晚上,怎么变成熊耳将军的夫人了?”唐笑的粉脸难得一红,忙解释道:“纪将军一定认错人了,什么天玉楼,奴家听都没听说过。”
“不可能。”纪袤本来还想说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刘太平却打断他了,“纪将军一定是认错人了,熊夫人从成都得逃后,一直在民间颠沛流浪,直到昨天晚上才寻到利州,怎么可能是什么天玉楼的红牌?”
“那她怎么知道我姓纪?”纪袤更是糊涂。不过刘太平这次已经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着大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不许出城迎战确实是我的军令,你们不得违抗,都老实给我守好利州城。”川北四万户大惑不解,质问刘太平原因时,刘太平微笑答道:“昨天晚上,本大将军和熊夫人深入的探讨了一番军情,发现宋蛮子这几日的连战连败,很可能是贾似道老贼的故意诈败,目的是诱使我军放弃保护出城野战,所以本大将军决定不再出战,而是据险坚守,等待最佳战机。”
“宋蛮子故意诈败?”川北万户又拉长了脸,压根不相信自己们这些天的胜利是贾老贼故意相让。唐笑则妩媚笑道:“各位将军,你们没和贾似道老贼真正交过手,根本不知道那个老东西究竟有多么奸诈歹毒,从剑阁到利州快马只要一天时间,他贾似道老贼却走了六天,他在路上布置一百个陷阱都足够了,我军如果贸然出战,还不被他给坑死啊?”
“小美人儿,你说得太对了。”刘太平呵呵大笑,当众在唐笑高耸的胸脯上捏了一把。这会熊耳已经被刘元兴兄妹凌迟处死多时,唐笑也不用顾忌丈夫知道,只是娇嗔不依,并不再刻意掩饰她和其他男人的暧昧关系。那边的川北四万户傻了眼睛,心知唐笑必是在刘太平耳边吹了不少枕头风,这才说服刘太平改变主意。无奈之下,颇有智谋的奥屯世英建议道:“大将军,既然你担心贾似道老贼在路设下埋伏,那么在今天晚上,我军可以乘着宋蛮子立足为稳的机会连夜劫营,定可获胜。”
“对,今天晚上去劫营,一定可以大胜。”川北诸万户纷纷附和,支持奥屯世英的建议。刘太平本也有些动心,不曾想唐笑却贴了上来,用她丰满的胸脯磨擦着刘太平的胳膊,媚声说道:“大将军,贾似道老贼既然敢在白龙江畔的平原上扎营,那就证明他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们去劫营,只怕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说到这,唐笑差不多是完全贴到了刘太平身上,在刘太平耳边媚声说道:“大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去冒险啊,否则奴家上那里去你这么强壮的将军?奴家一定会心疼死的。”
“知道了。”刘太平得意大笑,顺手在唐笑粉嫩的脸上捏一把,大声说道:“奥屯将军,贾似道老贼擅长用兵,我军深夜劫营,只怕反中他的诡计,还是继续坚守的好。”说罢,刘太平大手一挥,喝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大将军和熊夫人还有重要军情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