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位大臣姓刘,方铮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糟了,莫非这位便是户部的刘侍郎?昨儿被我整的倒霉蛋不会正巧是他的儿子吧?这下可要露馅啦。

四顾扫了一眼,方铮不自觉的往下缩了缩脖子,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柱子的后面。脑中急速运转,想着待会儿皇上若问起,该如何应对。——正常情况下,除了耍赖否认,基本别无他法。

刘姓大臣抽噎道:“臣的犬子昨日在秦淮河边听人说书,结果误认歹友二人,二人将犬子哄骗到一艘画舫之上,并在其酒中下药,偷走了他随身的钱袋,以致犬子醒来后无银付帐,被画舫的打手打得遍体鳞伤,并且,并且……生生将其阉割!皇上,皇上!臣仅此一子,尚无后嗣,臣请皇上为臣做主呀!呜呜……”

老刘语不成声,趴在地上老泪纵横。

方铮闻言心中不免也吃了一惊,奶奶的,那些打手也太狠了,吃顿霸王鸡而已,至于把人家割了么?痛快打上一顿不就得了,那位刘公子以后可怎么办?进宫侍侯皇上,还是躲在闺房里绣花?两种职业虽然稳定,但说出去都不太好听呀。——这事儿哥们是不是做得太不厚道了?

金銮殿上,皇上浓眉一竖,大怒道:“太不像话了!金陵府尹何在?”

金陵府尹陈大人擦着冷汗站出班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臣……臣在。”

皇上冷冷的盯着他,森然道:“陈久霖,朕把京城的治安重任托付于你,你便是如此治理的么?治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平日都在干什么?你可知罪?”

陈久霖吓得浑身一哆嗦,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颤声道:“皇上容禀,昨日臣接到此案后不敢有半刻拖延,带着捕快到茶馆中四处查访,闻知刘公子所结识的二人,听口音乃京城本地人士,一胖一瘦,一个名叫莫再讲,一个名叫莫再提,据闻二人乃是亲兄弟,案发之后,臣发下了海捕文告四处搜捕,但是仍无结果。臣已将那行凶的画舫查封,一应涉案人等全都抓获投入了大牢,皇上,臣……尽力了呀!”

方铮心中暗笑,看来这是件无头案了呀,按这两个名字抓人,抓到猴年马月都抓不着。想着又有几分不对劲,莫非金陵府便这般不济么?这么多人见过我和胖子,他们难道真查不出是我和胖子干的?此事可有点蹊跷……

这时刘侍郎忍不住怒道:“皇上!臣状告金陵府尹陈久霖,多年来治下不严,玩忽职守,京城治安不稳,民风不淳,导致发生如此惨事,臣请皇上将其治罪!臣再告金陵那些章台妓馆,豢养打手恶奴,致使民风恶化,治安混乱,皇上,再不从严治理,臣恐世风日下,民心不稳啊!”

皇上有意无意的瞟了潘尚书一眼,潘尚书闭目不语,面色古井不波,看不出丝毫端倪。

咳了两声,皇上沉声道:“刘爱卿言之有理,爱卿请……嗯,请节哀。”

说着语气一顿,皇上厉声道:“陈久霖,你身为金陵府尹,治下不力,对此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朕罚你一年俸禄,降职一级,原任留用,以观后效。朕命你以最快的时间,查出此案真凶,还刘爱卿一个公道!你听明白了吗?”

陈久霖面色苍白的唯唯称是,擦着冷汗退回了朝班。

“至于那些章台妓馆,实在太过狂妄嚣张,天子脚下竟敢犯下如此恶行,罪不容赦!朕认为确实应该狠狠的治理一番了!各位爱卿以为如何?”皇上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