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侍郎下意识的不停摇头:“不可能,绝无可能!潘尚书对刘某有栽培提拔之恩,十余年来,朝堂之上刘某唯他马首是瞻,不敢一句一言相顶,潘尚书为何要害我?”

方铮脸色沉重的道:“都说人善被人欺,女善被人骑……呃,不对,是马善被人骑。刘大人久居官场,应该知道,要害一个人,通常不需要理由的,棋子掌握在博弈的人手里,他要重用你或是放弃你,必然有着全局通盘的考虑,再说了,你拍着心窝子仔细想想,令子被害以前,你真的没有得罪潘尚书吗?”

刘侍郎闻言怔忡不语,脸色忽青忽白,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子被害以前,他和潘尚书在关于江南税款拖延一事上,有过一次小小的争执,他主张严查严办,而潘尚书则认为此事不宜太过声张,由于税款是户部负责,刘侍郎怕担责任,遂与潘尚书小小的争执了几句。莫非潘尚书暗中怀恨在心?

随即刘侍郎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方大人,你可能想错了,潘尚书乃刘某之恩人,若无潘尚书,便没有刘某之今日,刘某相信他断不可能,断不可能……”

方铮笑眯眯的道:“对对对,也许是下官猜错了,呵呵,下官年纪太轻,阅历不够,难免有犯错的时候。不过下官能犯错,刘大人可不能犯错了,年轻人错了没人怪他,没准还能混一‘纯真可爱’的评语,刘大人眼看已近知天命之年,你若错了,别人只能叫你老糊涂了。哈哈,玩笑之语,刘大人勿怪。”

刘侍郎眉头深深皱起,此人这番话中的深意不用想便知,可刘侍郎还是不愿去怀疑潘尚书,他甚至还想起了方铮与潘尚书之间的仇怨,此人莫非想利用我去对付潘尚书?哼,真是幼稚得紧!我岂能受你这黄口小儿的挑唆!

话不投机半句多,刘侍郎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方铮将他送出门口,刘侍郎仍皱着眉摇头,一路喃喃自语:“断不可能,断不可能……”

看来再怎么自我否定,方铮的一番挑拨之言还是在刘侍郎心中悄悄扎下了根。

方铮站在府门口看着刘侍郎渐渐消失背影,忽然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笑道:“又有一只迷途知返的老绵羊加入我正义而纯洁的革命队伍了,嗯,实在是可喜可贺,哈哈。”

下午闲得无聊,方铮带着杀手哥哥大摇大摆的上了街闲逛。

方铮当然没忘记如今自己正在昏迷之中,可是他却并不担心。朝中大臣们任谁都知道,所谓“昏迷”,只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官场的微妙在于,就算你的借口再烂,只要你说出来了,别人就一定当成是真的,——至少表面上会如此,谁都不会蠢得撕破脸去拆穿它。

所以方铮该干嘛还是干嘛,穿着月白儒衫,摇着金丝折扇,方大少爷鼻孔朝天的招摇过市。后面紧紧跟着面无表情的杀手哥哥,除了随从少了点,此时的方铮还真像极了没事上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这番扮相很快显出了优势,花市大街本是人潮最为拥挤密集的,而方大少爷所到之出,周围三尺方圆内无人敢接近,百姓们纷纷自觉的离得他远远的,怔怔的望着这个一看便知惹不起的纨绔子弟大摇大摆的走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既嚣张,又欠揍。

金陵城繁华依旧,刘侍郎带兵扫荡妓院并没有对这些普通的老百姓造成什么影响,毕竟妓院那种地方,老百姓是去不起的,查了抄了,根本也不关他们的事,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每日为了那点蝇头小利忙碌着。

“哎,杀手哥哥,你除了会使飞刀,还会使什么兵器?我给你买一把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方铮还是懂的,所以他希望给杀手哥哥打一件更好的装备,这样杀手哥哥才能更好的保护他。

杀手哥哥酷酷的摇头,没理他。

“杀手哥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卖贴身的防弹衣……呃,盔甲?比如天蚕宝甲啊,圣灵战甲啊,九宝天衣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