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男人难,做公主的男人更难,做娶了公主还想娶土匪的男人,难上加难。这日子,没法过了!

匪窝住处之外,只有一道山林杏木做的栅栏围着,这道栅栏稀松拉垮的,摇摇晃晃的架势,风一吹就倒似的,与其说是防贼,还不如说是个摆设,用来防君子都不够,更别提外面如狼似虎的数千官兵了。

栅栏之外便是湖泊,湖泊旁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官兵们手执兵器,排着整齐的队列,以防备的姿势,静静的盯着山寨空荡荡的大门,随时等待将军的一声令下,然后便冲杀进去。

五千装备精良,身经百战的龙武军,对两百名毫无防备,如同乌合之众的土匪,这场战斗基本没有任何悬念,简直就是冯将军白送给麾下将士的军功啊。士兵们心中甚至轻松的盘算着,怎样活捉匪首,在将军面前立个最大的功劳,为自己的前程铺一条锦绣大道。

长平和冯仇刀并排站在龙武军的最前排,离山寨大门最近。长平的身后,站着她的三百余名女侍卫,侍卫们将长平拱在最中,隐隐与其他的将士之间辟出了一条隔离带。

冯仇刀面带苦笑,不时的看一眼脸色阴沉的长平。

他的心里很苦涩,苦涩的程度比此时的方铮只高不低,他和方铮加起来,简直就是一对苦难深重的亲哥俩儿,可冯仇刀却觉得自己比方铮更冤枉。你方铮野在外面不回家,勾搭别的女子,得罪了公主老婆,这是你自家的事儿,与我冯仇刀有何关系?我招谁惹谁了?我麾下这五千龙武军将士招谁惹谁了?

冯仇刀这次可以说是被长平裹胁来的。

昨日长平公主忽然驾临他徐州城外的驻地,二话不说,要求冯仇刀出兵剿匪。冯仇刀当时便楞得半晌没出声儿。

举凡朝廷用兵征伐,那必须得皇帝亲下圣旨,兵部行文盖印,由专使将命令传至军营,调兵的命令才能生效。如果领兵的将领未奉命令便私自调兵,那就相当于谋反的大罪,是要被诛九族的。冯仇刀一生谨慎,就连上次皇帝被潘逆叛军兵围京城,方铮奉命出京调兵勤王,冯仇刀也必须清清楚楚看过皇上的亲笔调兵命令后,才敢率军进京。

可长平公主来军营调兵,一没有皇帝圣旨,二没有兵部行文,就这么两眼望天,空口白话,便要冯仇刀拿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作陪?傻子才干呢!所以冯仇刀很理智的拒绝了公主殿下的无理要求。

长平也不勉强,气哼哼的便领着三百女侍卫出了营,临走丢下一句话:“本宫就靠这三百侍卫,也能剿匪,若本宫在剿匪时战死,麻烦冯将军为本宫收尸便是!”

“……”

若然因为他冯仇刀不施援手,导致公主殿下战死,他和他全家也逃不过一死。所以冯仇刀只好率军来了,来得不甘不愿,幸好他半路上接到了温森传来的皇上圣旨,准他便宜行事,冯仇刀这才放下了心事。

长平现在站的位置,离土匪山寨的大门只有十余丈,冯仇刀看得有点心惊肉跳,土匪中若有善于射箭的,这十余丈的距离,足够要了公主殿下的命呀。

“公主殿下,您……能否稍退几步?此处实在太过危险,您若有什么差池,末将万死难赎呀!”冯仇刀苦笑道。

长平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半步都没动,看了看天色,不耐烦的道:“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出来?还有那个狐媚子,哼!你去安排好军中神射手,待那狐媚子一出来,你便下令,一箭射死她!不要脸的女人,敢勾引我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