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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烈山上,皇上一人缓缓步上天坛,天坛之上罡风凛冽,负手而立,抬眼望天,见天际云卷云舒,风云涌动,其形变幻,其意诡谲。
文武大臣分别跪拜在天坛之下,静静看着皇上仿佛独立于云霄之上,俯瞰芸芸苍生,天地一人,驾凌一切,这才是真正的九五至尊。众臣看着皇上的眼神,不觉又多了几分敬畏与臣服。
负手凝视天坛良久,皇上缓缓转过身子,面向群臣,一字一句道:“华朝多难,苍生不安,朕即皇帝位四十余年,举止言行皆有过失之处,违天意,违人和,故而上天降下灾难于苍生,以示惩戒,苍生何辜,受蒙斯灾,此皆朕之罪也!故,祭天祈福之前,朕向天下臣民百姓降下罪己诏书,以省己过,以警后人。”
说完皇上向曹公公轻轻点头示意。
曹公公手捧黄绢,向前迈了一步,当着众臣百官的面,缓缓展开黄绢,一字一句念道:“朕德不类,未挽社稷之危,未扶庙堂之厄,四十余载以还,行言屡干天和,失道仁德宽义之举,天下不遑宁康,苍生无过,罪皆在予一人……”
这时,忽听山下一声炮响,接着隐隐约约的喊杀声渐渐传来,灰蒙蒙的山顶顿时被一阵凛冽的肃杀之气所笼罩。
跪拜在天坛下方的文武百官尽皆变色,纷纷惊慌失措的四下张望,惶然恐惧的情绪顿时在众臣中传染开去,山顶天坛渐渐乱成了一片。
这个时候,众人才蓦然惊觉,太子殿下的身影不知为何没出现在这天坛之上。反复思索了一下最近京城的诡异难明的局势,群臣心头忽然生起一股不祥的念头,难道说……
皇上仍负手望天,表情淡然平静,仿佛浑然未觉一般,语气中含着几许杀机,冷冷道:“继续念!”
曹公公抖索了一下,马上便恢复了镇定,展开黄绢继续念道:“……四方蒙难而朕不警,苍生流离而朕不知,失君之责而罔为父之道,至令百姓饥荒,皇子倾轧,朕反省自躬,甚愧于祖宗英灵,甚疚于庙堂鬼神……”
山下的喊杀声仿佛越来越近,近得如同就在自己的身边,群臣的表情也越来越惶恐,越来越不安。
皇上闭着眼,一动不动的站在百官面前,对山下的动静置若罔闻,仿佛入定了一般。
良久。
曹公公小心翼翼的叫醒了沉思中的皇上:“皇上,罪己诏书……已念过了。”
皇上阴沉着脸,目光缓缓扫视着惶恐不安的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朕这四十余年来,虽说算不得一个英明的皇帝,但‘勤勉’二字,朕却无愧于心,朕待百姓臣民如亲子,不嗜杀,不矫纵,竭尽全力使我天朝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君圣臣贤,与万民同造盛世。可是……为何有这么多人要造朕的反?昔有潘文远篡权叛乱,潘文远被朕诛杀镇压,时隔一年的今日,今日……要谋反篡位的,却是朕的嫡长子,朕十年前册立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