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慌慌张张从自己女儿的闺房跑出来,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奏《将军令》的欲望。

方铮现在很羡慕韩亦真,真的,二人这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被韩竹发现后,韩亦真满脸羞愤,然后畏罪……没自杀,狠狠摔上房门,像只鸵鸟似的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叫不开。

她真幸福,可以不用面对她老爹的质询,不用看那些韩府下人怪异复杂的目光,更不用此时此刻如坐针毡般在韩府前堂,听她老爹独奏《将军令》。

方铮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被韩竹满面寒霜的请到了前堂,然后分宾主坐下,最后二人便在沉默中度过。气氛很尴尬,方铮想跑,细细一想,觉得光跑可能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他只好继续坐在前堂,努力装出一副坦然无愧的模样,忍受着这沉默中渐渐蔓延的杀气。

韩竹的手指仍旧在扶手上敲击着,淡淡的瞟了方铮一眼,手指忽然一顿,《将军令》的节奏停了,方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韩竹的手指又开始敲了起来,这回换了节奏,凝神一听,好嘛,《十面埋伏》……

方铮有点想哭……

如果时光能倒流……唉,算了,还是别倒流了,甭管倒流回哪里,他的人生都是失败至极的。拼命鼓足了勇气,方铮把胸膛一挺,正待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凛然模样时,万幸,韩竹先开了口,打破了前堂内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

“贤侄啊……”韩竹慢条斯理的唤道。

“小的在……咳,小侄在。”方铮谄媚得只差没学清朝的奴才给这老头打千了。

“你喜欢我女儿?”韩竹开门见山。

“不不不不,没有的事儿!”方铮极力否认。

“嗯?”韩竹冷眼一瞟,目光寒洌,阴气森森。

“啊!喜欢,非常喜欢……”方铮开始流汗,流很多汗。

“什么?”韩竹老眼一睁,精光四射,不知是惊是怒。

“啊!不,不喜欢……”小心翼翼的看着韩竹的脸色,方铮试探道:“……我到底是应该喜欢呢,还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