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朝天走路的同时,方铮也没忘用眼睛观察突厥人的营地布置。
跟华朝大营不同的是,突厥人的营地并非完全是战士,他们都携家带口,男女老少都有,分住在破旧的帐篷里,并且他们的营地都是以各部落的旗帜区别开来,每面旗帜上的图腾不一样,有的绣着猛虎,有的绣着苍狼,而且突厥人的习性与华朝人很不相同,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尊老爱幼的观念,每个帐篷前,女人和老人在辛勤的劳作,他们像奴隶一样拾柴,生火,浆洗衣服,照顾孩子,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壮年男子,则躺在帐篷里大声唱着歌,不时喝骂几声,显得很是悠闲。
这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有精力有能力上战场的,他们通过战争来掠夺一切,使自己的家庭富裕,但不作战的时候,他们则像一个个奴隶主一般,心安理得的享受家人对他的侍侯。
各部落的营地呈放射状散开,然后又连成一片,所有的帐篷虽然看似毫无规则,可仔细观察后,这些帐篷像一朵朵绽放的梅花,隐隐将远处一顶金色的大帐保护起来,将它严实的围在了正中间。
方铮知道,那顶金色大帐,必是默棘连新立的小可汗的大帐,草原和华朝一样,以金黄色为尊,那顶金色大帐的意义,相当于华朝的皇宫。
沿途经过战士们的帐篷,方铮左右四顾,发现帐篷外或劳作或休息的突厥人都盯着自己,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戒备之色,甚至隐隐带着几分仇恨意味。如若不是有军令压着,想必这些突厥战士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将方铮剁成碎片。
方铮的心微微一沉,暗自嗟叹,看来华朝和突厥这两个民族,真的是完全不能相容,双方互为仇敌的立场几乎是老天注定的,就算此刻双方在情势所逼之下成为了盟军,可突厥人骨子里仍对华朝人有着一种深深的仇恨和嫉妒。
他们恨老天不公,将天下最好的物产,最肥沃的土地都赐给了看似软弱可欺的华朝人,他们嫉妒华朝人所得到的一切,这种嫉恨,是那么的刻骨铭心,数百年的沉积,渐渐演变成了仇恨。
跟在方铮身后的冯仇刀见状微微一哼,低声道:“元帅,这些突厥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可得提防,他们随时会掉转头来咬我们一口……”
方铮神色不变,两眼目注前方,仍笑眯眯的道:“我知道,不论是默棘连还是默啜,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打败了默啜,或许……我们可以顺手牵羊把这位国师也收拾了,呵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冯仇刀听得方铮笑眯眯的语气中似乎隐含了几分杀气,不由轻轻点头,放下了心。
走到王帐前,默棘连见方铮到来,不由一楞,道:“你怎么来了?……呃,方元帅大驾光临鄙营,老夫不胜荣幸,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方铮暗笑,老家伙似乎不太欢迎我啊,估计看我带了两千多号人,怕把他的粮食吃光了……嘿,我今儿还非得蹭你一顿。
“哈哈,国师大人,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咱们分开还不到一日,我就开始想念你了,呵呵,今日本帅冒昧前来叨扰,国师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默棘连苦笑,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怎么好意思赶你?
“元帅说笑了,老夫荣幸之至,呵呵,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