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鞅忘了,栾盈是下军佐,晋国八大正卿之一,而他范鞅不过是个军司马,按照军中规则,他需要向栾盈行军礼。
即使范鞅并没有向自己的侄子栾盈行军礼,栾盈也没有在乎,但范匄有点不乐意,让自己的儿子向外孙行觐见礼,想起这个范匄就有点不舒服,在他看来栾盈出现在自己儿子面前,纯粹是秉承父亲的脾气,故意给自己儿子找难堪的,他阴着脸,眼角都不扫栾盈一眼,只顾回答魏绛:“前方消息传来的含糊,武子只说自己已经攻破了临淄外郭。”
魏绛点点头,带着回忆的神情说:“既然他攻破了临淄外郭,那么临淄内城坚守不了多久,当初我跟武子一块攻克许国的时候,武子曾经拆毁许国的房梁与柱子,制作攻城器械……齐国临淄可是天下富城,那里的房梁和柱子都是好木料,赵军既然入城了,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他们。”
稍停,魏绛问:“现在这种情况,你看我们是否需要向临淄增兵?”
范匄犹豫了一下:“元帅刚刚去世,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安葬元帅,而后确定诸卿顺位……其实,现在军队解散的命令已经下达,士兵们一心奔向棘门,我虽然是代理元帅,可也收罗不了多少兵力。”
魏绛表情严肃起来:“国君年幼,现在军中你最大,诸卿顺位的事情,你一句话不就完了,何必耽搁?”
范匄想了想,试探的问:“武子保留了新军,但新军残缺,士富难以担当重责,我范氏出身士氏,我儿子范鞅这次战斗充分显示了他的能力,由他代替士富,担任新军将,你认为怎样?”
魏绛摇头:“不好,新军一直归赵武监管,士富虽然是新军将,但如果他退下去后,智盈应该顺位升迁为新军将,你儿子跨过新军佐的职位,直接到了智盈上面,虽然智盈年纪小,凡事做不了主,但你忘了他背后还有娇娇那头母老虎——阿匄,你家不曾欠娇娇的钱吗?”
范匄噎了一下,他咳嗽了一声,缓过气来问:“魏军将心中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魏绛回答:“我看就不要争什么职位高低了,智盈是个小孩子,他担任新军佐,是大家看在先元帅智罂的份上,特意容让。你家阿匄去了新军,无论是正将还是副将,大约新军里都是他做主。咱也赵武一点面子,让智盈顺位升迁新军将,你家范鞅担任新军佐,怎么样?”
范匄思索了一下,爽快的同意:“就这样定了……那么,赵武子升任中军将,他司徒的位子不免要让出来,魏氏可愿意担任司徒?”
魏绛皱了皱眉:“赵武子升任中军将,按道理他应该接管司空(武装部长)的职位,司徒一职应该是上军将韩起的,先元帅临死指定中行吴接掌中行氏,那么上军佐应该是中行吴,或者是荀氏家族出来的程郑,这司徒的职位,无论如何轮不到我魏绛。”
范匄实在琢磨不定魏绛的心思,在魏绛的连番拒绝下,他想不出该如何犒赏魏绛的支持,只好问:“中行吴最先得认的官职应该是下军佐——他应该从下军开始做起,这是规矩。魏氏(指魏绛)则顺位升迁上军佐……除此之外,魏氏还属意什么官职?”
魏绛想了想,回答:“赵武子既然担任副帅、大司空,那么武宫守卫的官衔不免要让出来——以大司空兼领武宫守卫,这不符合规矩。而我儿子魏舒与赵武子关系熟,常在武宫行走,也与武宫内那群甲士熟悉……”
第一百六十四章 当铁嘴碰上铜墙
范匄马上回答:“没想到魏氏看上了武宫守卫这个无关紧要的官职,好吧,武宫统领(晋国军校校长)就是魏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