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嘛—呢—叭—咪—吽……”
众信客随着红袈佛僧吟唱了起来,数种声调混合在一起,杂乱无章,直让人胸中烦闷压抑。
红袈佛僧的语速越来越快,声调抑扬越来越明显,远古的梵音似从香巴拉传来,从信客的灵盖骨中击入,穿过雪山、气海,直灌全身经脉。
“信我佛者,得永生。逆我佛者,入地狱。信我佛者,得永生,逆我佛者,入地狱……”
现场的氛围已经沸腾,那些信客神智已近恍惚,不住的摆着脑袋,口中默念着经语。
“括儿哥,还等什么!让我上去砍了那个妖僧!”
张延基再也看不下去,作为一个唐人,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同胞被人肆意的利用,他要用手中的剑捍卫唐人的尊严。
“再等等!”
一把拽住好友的衣袖,李括苦笑道:“让他们去蛊惑吧,我们现在正愁没有线索呢。既然鱼儿主动上钩儿,我们何不乐得收线?”
入了夜,天气甚寒。七名黑衣人沿着皇墙根儿一路疾行,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们事先搞到了皇城的建筑图,故而可以轻巧的穿过一条条窄巷,翻过一面面高墙。在他们看来,巡更的金吾卫士就如同稻草人一般,对他们够不成丝毫威胁。
一路疾行,躲过两组巡更的哨卫,七名黑衣人在皇城鸿胪寺(注3)前十步处的一棵槐树前停下来脚步。为首头领轻点了点头,众人皆从身上取出一支一尺长的竹制短管。
“秫!秫!”
一枚枚银针被吹了出去,生生射进了守卫兵士的脖颈。可怜的守卫还没发出一声声响,便做了糊涂鬼,默然倒地。
那首领单臂一挥,众人极为干练的夺步至门前。也许是怕惊动其他守卫,他们并没有推门而入,而是轻轻的一跃,如灵猴般的翻过围墙,稳稳的落在鸿胪寺外院之中。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此时又是一夜中最易熟睡的时刻。黑衣人们并未做过多耽搁,而是径直奔向了吐蕃二王子居住的安雅堂。
安雅堂离鸿胪寺正门并不算远,众人又是抄了近道。故而只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他们便来到了安雅堂前。用手指蘸了吐沫在浆纸窗上捅了几个洞、一杆杆枪杆顺势便探入屋内。西域迷香顺着枪杆散入室内,不一会的工夫,值宿的守卫便失去了知觉,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