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罗咥说着说着便动了情,双手狂舞道:“若是这个王姓还有半丁点用,我至于在入冬前和突骑施杂种争抢一捆干草?若是这个姓氏还有一丝震慑力,我阿史那罗咥酿制的奶酒会被胸毛都没长齐的回鹘崽子偷走?如今这个姓氏还有个屁用,还有个屁用!”
漠北突厥人盛极一时,但先后两次被大唐灭国,威名已大不如前。虽然西突厥故地还活跃分布着许多突厥族人,却早已没了当年的影响力。所谓的阿史那王姓当然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葛逻禄青年男子本是无心之语,现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
“是啊,这伙儿突骑施人真是狗娘养的!自己得到了伊犁河、碎叶河流域的广大草场,非但不知道对大唐感恩戴德,还跟大食人搞到了一起,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他这话倒也是发自肺腑。三姓葛逻禄人因为金山草场不足,经常内斗。之后在叶护的出面调和下,本达成了族内协议,向西迁徙以缓解日益激化的草场矛盾。谁知那些贪婪的突骑施人突然兴起,占据了伊犁河、碎叶河流域的大片草场,将进入这一地区的任何族落全部赶出。
若不是因为突骑施人,葛逻禄洁白的毡包就已经搭在了伊犁河美丽的草场上;要不是因为突骑施人,他炽俟浑埃五年前也不必迁到这举目无亲的疏勒镇。
“这下好了,搞得疏勒这一代人心惶惶,大伙儿还怎么过活!”
愤恨的空抽了一记皮鞭,阿史那罗咥啐出一口浓痰。若是放在以前,他还会在意周遭一些突骑施人的目光,可放到现在,他阿史那罗咥不在乎!
大不了拼个血染草原,他阿史那罗咥骨子里还流着沸腾的血液!草原突厥人死后不都是实行天葬的吗?神狼的子孙丝毫不惧怕死亡,只愿为了荣誉而战斗。这种窝囊的日子他受够了!他彻底的受够了!
“唉,老哥,老哥你小声点!”
匆忙的朝四周环视一圈,炽俟浑埃拉住阿史那罗咥的臂膀,苦苦劝慰道。如今的情形是突骑施人称王称霸,得罪了他们,还怎么在这片草场混?
“我,我……唉!”
阿史那罗咥摇了摇头,愤恨的将皮鞭丢在了地上。
“阿史那老哥!阿史那老哥!”
都摩曳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多时的工夫,一匹枣红色的突厥矮种马已经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