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冕虽已年近六十,却仍是身强体壮,常年因为风沙刮袭而粗糙的面颊晒得黝黑,鬓角间或跳出一两跟银发,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苍老。
“裴爱卿快快请起!”
李亨上步虚扶起裴冕,叹声道:“朕说过了,裴爱卿这把年纪了,面见朕时不必跪拜!”
裴冕却是冲李亨拱了拱手毅然道:“陛下,礼不可废!”
李亨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随你!赐座!”
话音刚落便有小宦官端着锦墩放到裴冕身后。
待裴冕坐定,李亨清了清嗓子道:“不知裴爱卿今日觐见有何大事啊?”
“臣听闻陛下有意移驾河西?”
裴冕冲李亨拱了拱手,和声道。
李亨微蹙起眉头,心中隐隐不愉,自己确实曾想过移驾河西,那是因为担心叛军距离朔方太近的缘故,只是裴冕怎么会知道?
“朕,朕只是考虑一番。”
李亨挤出一抹笑容,尴尬的挥了挥手。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如今,安禄山叛贼的贼势虽然表面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势。而且朝廷的北方郡县,大多数都依然忠于朝廷,忠于陛下。如今将士们正在拼死守城抵抗,等待大唐中兴。”
裴冕神色一厉道:“正因为如此,所以,微臣建议,首先,我们应该整训部队,加紧训练军马,等待有利的时机。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挥军南下,痛击叛军。同时,我们还应该把朝廷号召仁义之士应征入伍的文告,传递到朝廷各州县,这样就可以收揽民心,集结天下豪杰和忠义之士。安禄山叛军暴虐,到处烧杀抢掠,已经大失人心,人人欲诛之而后快。”
稍顿了顿,裴冕接道:“人心思唐,朝廷的向心力还在。而沦落胡尘的百姓,只是迫于叛贼的残酷政策,暂时委曲求全而已。只要陛下您振臂一呼,大军一起,那么百姓众定会奋起响应,那时,再多的叛军都不值一惧!所以,微臣以为,陛下,您尽可放心地在这里坐镇,不用忧心。其他的问题,都让吾等们为您解决!”
听了留后裴冕的分析,李亨笑逐颜开,一扫脸上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