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年苦笑道:“若老夫没记错的话,东家曾讲过尊驾姓秦,在官洲惠民药局当差,夫人和老朽以及药行上下都蒙你所救,老朽感激不尽,但今日之事尊驾还是不要插手,免得殃及自身,老朽请尊驾让路。”
秦十六微笑道:“陈药柜说笑了,某家不会让路。”陈永年一愣,秦十六笑道:“陈药柜忠心为主,老十六深为折服。不过老十六却不能成全你,因为你若真到镇署投案,才真的会给你的东家带来不小的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永年吃惊的问道。
秦十六瞧了一眼陈烨,陈烨点点头。秦十六笑着将他们如何屠了石府的经过讲述了一遍。陈永年呆住了。
陈烨笑道:“石广元穷尽二十余年在府宅下面修了这地下密室,却做梦也没想到他修的竟是自己的坟墓。”
陈永年醒过神来,摇头道:“石广元一府数十口被杀死在地下密室内,虽然暂时不会有人发现,可是他是楚王在鹿野镇的外庄掌柜,要不了多久,楚王就会派人追查石广元的下落,一旦发现这座地下密室,还是会怀疑到咱们头上,到那时可就不止东家,就连药行上下恐怕都会再次遭受牢狱之苦,不如让永年一人承担。”
秦十六脸上露出倨傲的冷笑:“某家对你说句实话吧,某家跟随先生去杀石广元,压根就没想过遮遮掩掩,若不是石广元自掘坟墓,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楚王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不过是打掉牙齿吞进肚里罢了。”
陈永年震惊的看着秦十六,这、这是什么人?竟然连楚王都不放在眼里?咽了一口唾沫,回头瞧了一眼微笑的陈烨,颤抖着问道:“老朽敢、敢问你、你是何、何许人也?”
秦十六微笑着用手托起挂在腰间的腰牌,陈永年望去,脸色瞬间白了,身子一软就要瘫坐在地上,一旁跪着的郑三刀双膝点了一下地,身子滑了过去,伸手搀扶着陈永年,皱眉道:“我说陈老头,你说你还是药行的药柜,你这身子骨也忒次了,这点事值当吓成这样吗,骨头都软了,我说你近水楼台,你咋不弄点补药好好补补身子。”
陈永年使劲喘了一口大气,挣脱开郑三刀,扑通跪倒在地:“草民陈永年叩见镇抚司天差大人。”
郑三刀气急败坏的嚷道:“我说你下跪有瘾啊,主人,这老头完了,骨头都吓酥了。”
秦十六笑着搀扶起陈永年,陈永年胆战心惊的连连作揖:“草民怎敢当天差大人搀扶。”
秦十六微笑道:“陈药柜,这回不用担心了吧。”
陈永年慌忙笑了一下,心惊的偷瞟向陈烨,眼中全是惊疑之色,东家不是说他在惠民药局当差吗?惠民药局不是太医院管辖吗?怎么会有厂卫在那里?
陈烨叹了口气,沉声道:“永年叔,当务之急还是先为大掌柜夫妇安排后事吧。”
陈永年忙躬身道:“是,东家,永年这就去安排,可是东家,那两颗人头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