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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才苦笑了一声,只得坐下,有些烦闷的说道:“冯药柜不可大意,花婵玉如今虽然是只无毛大虫,可是无毛不妨碍她吃人。说句不好听的,我等在座的诸位若不是躲在冯药柜府上,恐怕如今连骨头渣都得让花婵玉吞噬干净。她手下可是豢养着上百心狠手辣的地皮混子,听闻接了金虎位置的绰号猛獠的廖仆一身拳脚功夫不次于金虎,可残忍歹毒却更胜三分。三年前,孙立活着时,刘全宝从宣义县死牢花重金买出来的,连孙立都被瞒得死死的,一直躲在暗处,直到孙立死了,才公开出入刘全宝的府宅,对刘全宝死心塌地。刘全宝和花婵玉早就勾搭成奸,咱们背叛了花婵玉,刘全宝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我怕因为我的背叛,刘全宝会盯死我大哥,我真怕我大哥他,唉!”

何玉才烦躁的又要站起身来。厅内的其他十几个外庄掌柜脸色都有些变了,神情中露出深深的畏惧之色。

冯义笑着摆摆手:“玉才老弟少安毋躁,请坐。”眼神望向十几个外庄掌柜:“诸位贤弟也不必惊慌,玉才老弟说的不假,那个猛獠廖仆本事确实有几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对刘全宝确实很忠心。可是诸位都听过一句古话,良臣择主而事。刘全宝是对他有救命之恩,可是他廖仆不能为了这个将自己的命搭上吧。实话告诉你们,廖仆已是老夫的人了,刘全宝的一举一动老夫都了如指掌。”

何玉才和外庄掌柜们身子都是一震,震惊的瞧着冯义。半晌,何玉才犹疑的问道:“冯药柜,此话当真,廖仆会背主求荣?这里面不会有诈吧?”

冯义得意的笑道:“玉才老弟不必怀疑,廖仆投靠老夫是真心实意的。”

“何以见得?”何玉才怀疑的问道。

冯义嘿嘿笑道:“诸位知晓廖仆当年为什么会被关进死牢吗?”何玉才和外庄掌柜们都茫然地瞧着冯义。

“说出来也不新鲜,他是为了个女人杀的人。当年他和有夫之妇偷情,被夫家发现,夫家将那个女人按乡规族法点了天灯烧死了,廖仆躲了几日,回来听闻那女人死了,就一怒之下,屠了那女人丈夫全家满门老少十七口。就留下了那女人的孩子,是个女孩,那孩子无依无靠被他舅舅收留,可她舅母嫌弃她,就趁她舅舅不在家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养她到十二三岁又卖进了妓院,诸位能猜到她被卖到那家妓院了吗?”

“逍遥阁?”何玉才有些恍然的问道。

冯义大笑道:“不错,逍遥阁。玉才兄也该有些印象,就是凤阁的头牌春三娘。两年前,廖仆闷极无聊就跑去逍遥阁想寻个婊子解解闷,可谁知在逍遥阁遇见了她,她出落得和她那个被烧死的娘一模一样,大惊,盘问起来,那婊子倒有个好记性,竟然能记起小时候的事。也许是见新人思旧人,竟又疯狂的喜欢上了这个婊子,想为她赎身。花婵玉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纠缠不过,就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银子才能让春三娘赎身。廖仆又去求刘全宝,刘全宝那杂碎正在和花婵玉眉来眼去之时,岂能为了个婊子开罪花婵玉,因此不仅拒绝还痛斥辱骂了廖仆一番,警告廖仆不得再去逍遥阁找春三娘,要是让孙立察觉,就要了他的命。”冯义突然住了嘴,拿起茶碗喝起茶来。

外庄掌柜正听得入神时,冯义突然住嘴不说,都急不可耐的问道:“后来呢?”

“哎呀,冯药柜你就别慢条斯理了,我们可都等着呢。”吴庸嗓门最大,嚷嚷道。

“该不会是冯药柜替那婊子赎了身?”何玉才惊喜的问道。

冯义笑着点点头:“还是玉才老弟聪明,老夫早在这之前就在暗中盯着刘全宝不是一日两日了,廖仆的事老夫也早就知晓,因此不仅帮廖仆替那婊子赎了身,还在镇上给他们买了一栋四合院,但老夫却没要他们一分银子。老夫对廖仆说,如今这个世道,讲情义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廖仆老弟不仅一身好本事还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真是难能可贵,老夫帮你就因为你是真汉子,不求任何回报。”

“欲擒故纵,高明!冯药柜好手段!玉才佩服的五体投地!”何玉才竖起大拇指,佩服的说道。

冯义得意地笑道:“玉才老弟过奖了。正因为老夫和廖仆结了这段善缘,又事后当真不求回报,因此花记药行摇摇欲坠之时,老夫对廖仆稍稍透露些许意思,廖仆就毫不犹豫投靠了老夫。”

“太好了,廖仆倒向咱们,花婵玉那骚娘们最后的杀手锏也没了,连没毛的母大虫都算不上了,咱们从此可高枕无忧了!”一名外庄掌柜放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