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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目露惊异:“这么说张公公又官复原职了?不对吧,咱家记得旨意上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张禄一愣,惊怒的瞧着李准:“李公公慎言,羞辱咱家,咱家可以不计较,可这是圣谕,你怎敢质疑。”

李准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道明黄锦缎封面的折子:“张公公,咱家这也有一道旨意,不知张公公可否一观?”

张禄惊怒的伸手接过,打开,眯眼仔细观瞧,可还没等瞧清上面的蝇头小楷写的什么,突然感觉肚腹钻心刺骨的剧疼,身子一颤,慢慢挪开谕旨,肚腹处大红曳衫上一只白皙修长如女子的手握着刀柄,短刀的刀身竟然不见了。

张禄怔怔地瞧着顶在肚子上齐根的刀柄,半晌,才醒悟过来,刀身在自己的肚子内,立时惊怖的大叫起来:“救命!救命!”

李准清秀的脸上全是恶毒的笑意,轻声道:“张公公,你怎么忘了,咱家一见到你就说了,咱家是来为你送行的!”

随着轻笑声,插进肚腹的短匕突然使劲向右侧滑去,李准的身子向左快速挪了两步,一道强劲的血箭喷射而出。

张禄尖厉的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抽搐着断了气,一双瞪大如牛眼望着星海闪烁苍穹的双目全是愤怒惊疑,到死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李准怎么敢杀自己?

李准小心的瞧着身上的曳衫,一名锦衣卫急忙挑灯过来,借着灯光,李准又摸又看了半天,这才满意的轻吁了一口气,从袖内掏出雪白的丝帕,擦着手,笑道:“这要是溅上哪怕一滴猪血,杂家这身刚换上的宫服不能穿了不说,恐怕十天半月都会吃不下饭的。说心里话,咱家最讨厌杀人这种又脏又粗的活了。”

挑灯的锦衣卫听着李准微带沙哑的笑声,心里暗打了个冷战,脸上堆笑道:“公公身子娇贵,以后这等粗活,还是交由属下这等粗人,保证不让公公瞧着恶心。”

李准微笑瞧向那四名吓瘫了的听事,眼中寒光乍现即逝:“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张公公抬到化人场去。”

“是、是。”四名听事急忙连滚带爬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将尸首塞进轿内,刚抬起轿子,李准道:“你们两个跟着他们,可别让这帮子猴崽子胆小扔到半路上,吓着人!”

那名锦衣卫心领神会的躬身笑道:“公公放心,属下一定仔细盯着。”两名锦衣卫押着四名抬轿的听事急匆匆向京郊的化人场行去。

李准瞧着轿影消失在静寂黑漆的夜幕内,嘴角绽动着阴森的笑意,沉声道:“砸门!让他们接旨!”

两名锦衣卫几个箭步已飞奔上巨石台阶,握拳使劲砸着朱红府门,大声吼道:“有旨意,快开门接旨!”

厚重的朱红府门传出的声响如战鼓一般传遍整座王府,王府内静了片刻,瞬间人声鼎沸,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