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小声说道:“主子,其实奴才倒是觉着,咱们不如顺水推舟,就照着余王妃所言。”
陈烨一愣,疑惑地看着李准。李准瞟了一眼躬身站在一旁的胡宗宪,犹豫着。陈烨微皱眉头:“有话说,有屁放!”
“是。奴才以为就找余王妃说的逼字上做文章,只要主子点头,奴才保证,要不了多久,余王妃就会莫名其妙的疯掉,等太医们诊断玩病情,确认确实疯了后,嘿嘿,一个疯了的人,无论怎么个死法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胡宗宪悄悄抬头瞧了一眼一脸阴险奸笑的李准,暗暗打了个寒战,这太监真够心黑手毒的,连王妃都敢下黑手。
陈烨绽颜笑了,招手道:“你过来。”
李准满脸谄笑的向前迈了一步,突然脸色一变,停住,不自然的笑道:“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这能听得见。”
陈烨嘴角的笑意刚露出狰狞,李准就惊得向后一跳,尖叫道:“主子,奴才可是忠心耿耿,全是为主子着想,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你他娘的用这么龌龊阴毒的手段对付一个娘们,还敢说是为了我,老子要想杀她,一刀结果了就是。”
陈烨咆哮着,冲过去,刚要飞脚,李准尖叫道:“奴才还有要事禀报!”
陈烨缓缓地放下抬起的腿,冷冷瞪着李准:“说。”
李准急忙说道:“奴才刚得到密报,老十六已带着徐阶走私的全部罪证启程回京了。”
陈烨一愣,微笑道:“老十六手脚够麻利的嘛。”笑容猛地以一收,刚要沉下脸。
李准惊叫道:“还有钱总管也飞鸽密信回来,说海瑞到任应天后,先是大刀阔斧整肃应天十府吏治,不少贪墨官员属吏,畏其严威峻法,纷纷交出脏银以求免罪。海瑞将脏银全数记录登记造册,入府库。紧接着又贴出臬司府衙公告,颁布十数条严令,严令商贾尤其是米粮商哄抬物价,米价从公告颁布之日起,必须恢复灾前价格,违者按大明律哄抬物价,制造恐慌,扰乱民心,意图谋逆大罪,抄家杀头论处。
还有严令豪绅勋贵,不得借水患,低价兼并小民田亩,已兼并者,必须无偿归还,自臬司府衙公告颁布日起,再有胆敢兼并买卖小民土地者,按兼并田亩所产稻谷价格,处以三至五十倍罚银,并还要被罚去修河堤一个月。钱有禄说,勋贵清远伯孙家已被海瑞查获其家族顶风暗中兼并小民田亩,被罚了一大笔银子不说,清远伯孙启亮的大儿子二等车骑尉孙振海还被罚戴枷去修吴淞江河堤。海瑞说,勋贵犯法,罪加一等。吓得应天士绅勋贵,闻海瑞之名如闻猛虎。
不少士绅豪族怕被海瑞盯上,都将自家的朱红大门漆成了黑色。对了,臬司府衙公告上,海瑞还鼓动灾民无偿出义工修冲毁的吴松江和白茆河河堤自救。还有,钱总管还说,海瑞要重新核查丈量应天十府的田亩,不论勋贵士绅还是小民百姓都要一体缴纳田亩赋税,弄得江南士绅勋贵们人人自危,从南京急递来的弹劾海瑞的奏本不绝于道。”
李准喘着粗气,凄苦的看着陈烨,哀求道:“主子,奴才就记这么多了,您看在奴才差点没累死的份上,您就饶过奴才这一遭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为主子出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