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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准瞪眼呵斥道:“愚蠢若是李王妃在,你有可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吗?”

蒋五神情一愣,随即眼露恍然,急忙躬身道:“谢李公公点拨,标下明白了。”

李准满意的嗯了一声:“去吧。活干的利落些。”

蒋五狞笑道:“李公公放心,标下绝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当儿戏!”身形晃动,如离弦的箭穿过满目苍翠亭阁掩映园林,奔向云集园外的三清四御阁。

李准瞧着蒋五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杀机,挥了一下手,围聚在身旁的几名锦衣卫百户躬身退向游廊内。

李准的目光瞧向绑得像粽子一般,嘴里塞着棉布,躺倒在桃树下的滕祥,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伤感的看着滕祥,轻声道:“干爹,别怨儿子,儿子这也是没法子,不得不出此下策,只有这样儿子才能彻底摆脱这是多年压在心底的梦魇,堂堂正正的活着。干爹,儿子知晓您最疼儿子,儿子求您成全。您放心,等这一切都过去,儿子会给您在丘祖殿丘祖身旁立个金身,让您也世受万民香火。”

滕祥双眼瞪得像牛眼一般,眼中全是惊恐愤怒之色,呜呜的使劲叫着。

李准又叹了口气,边解着滕祥脚踝骨处缠绕的绳索,边低声道:“干爹,您老就省省力气吧,慢说您现在堵着嘴,就是儿子给你拿出塞着的棉布,您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李准搀扶起滕祥,使劲按住滕祥挣扎的身子,苦笑道:“干爹,您想让儿子不孝吗?您对儿子有恩,儿子不想对您老动粗,还是乖乖跟儿子走吧!”

滕祥老泪纵横目露哀求看着李准,翻身要跪倒,李准一把拦住:“您老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让儿子折寿吗?儿子终于要彻底苦尽甘来了,儿子还想着长命百岁呢,走吧!”强拽着滕祥沿着园林内的青石小径,向云集园外走去。

几名站在游廊内的锦衣百户互相瞧了瞧,一名百户低声道:“哥几个,咱们跟着?”

“李公公没发话,跟上去瞧着李公公杀他干爹滕公公,那不是自找死吗?”

几名锦衣百户不约而同点点头,正要转身之际,突然感到一抹裹挟着强烈杀意的冷风扑面而来,脸色似变非变之际,几乎同时僵住了,惊怖的看着满脸暴怒站在他们面前的镇抚司二爷黄霸。

一记低沉震颤人心的兵刃归鞘声在几人耳旁响起,惊怖呆滞的目光慢慢落到黄霸腰间的绣春刀上,身子又是几乎同时晃动了一下,哽嗓咽喉处慢慢浸润出一个红点,紧接着红点快速扩散变作一道细长的红线。

黄霸咬牙切齿低骂了一声:“吃里扒外的狗杂碎!”身形一晃,跳下游廊,脚尖刚点地,高大彪悍的身形又腾空而起,如一只掠空疾飞的大鸟射向云集园出口。

几道血浆同时从脖颈喷出的瞬间,五六颗头戴黑翼小帽的人头从腔子上滚落掉落地上,又骨碌着从红木围栏的缝隙掉落在了郁郁葱葱的花草地上。

一双黑面红底的软靴踏上游廊,秦十六身上簇新的大红麒麟过肩飞鱼服湿漉漉的,两道花白鹰眉上溅着刺眼的血色,双手一手拎着一颗滴淌着血浆的头颅,看头颅上宛若狗头的竹骨黑翼小帽两旁垂落下的玉勾金穗,竟是镇抚司十三太保的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