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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几个女人脸上顿时黑线密布。武裹儿这番话,简直就是赤果果地在调戏她们的男人,而将他们当空气,这让她们实在难以忍受。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小月出头只见小月微微一笑,向武裹儿道:“郡主,关于称呼的问题,就涉及我们家的一个规定了。这个规定叫做‘妇唱夫随’,就是说,我们几个为人妻妾的如何称呼,五郎这个当丈夫的,就必须跟着如何称呼。所以,五郎称呼您为‘郡主’,是很得体也很正确的!”

像是怕武裹儿听不出话中的意思一般,小月特别地强调了“我们家”三个字,含义不言自明。

武裹儿眼中闪过一抹深切的怒意。她正要针锋相对地开口,却看见张易之为难的样子,心下顿时长叹一声,道:“这位妹妹,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应该是小月妹妹了!其实,你若直呼我的名字,我会很高兴的!”

武裹儿这话大有示弱之意,小月却没有半点领情的意思。在她看来,武裹儿对张家的情况如此熟悉,本身就是心怀不轨的证据。

“妹妹?郡主你真会开玩笑。据妾身所知,你现在还没满十五周岁吧,而前天,就是我的十五周岁生日!”说到这里,小月的俏脸上扬起了一片绯红,她又一次想起了洛水之上,那个浪漫而温馨的夜晚,想起了那个晚上的所有点滴。这份回忆让她羞涩,也让她更有底气说话。因为从那开始,她就是张易之名副其实的枕边人,说话的权利,自然要比以前大了很多。

“况且,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我们几个,只是五郎的妾室,若是对郡主都敢直斥其名的话,听在旁人的耳朵里,会怎么想?我们都是卑贱之人,不像郡主,可不想给人不好的印象!”小月阴阳怪气地说道。

张易之开始头疼,女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是一家里面最令人难受的事情,也是男人最无力的事情。而现在,尽管武裹儿并非张家之人,这种争斗的性质却是一样的。

果然不出张易之所料,武裹儿到底不是省油的灯,她的退让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自然不悦。而且,小月的语气也让她不满,还从来没有人敢以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尤其是进京之后的这段时间内,几乎每个人见到她,都是低声底气地说话,她感觉自己简直受到了羞辱。

“你……你不可理喻!”憋了半天,武裹儿给了小月这样一个评价。

小月倒是浑不在意,学着张易之的惯常动作,耸耸肩,道:“不可理喻,你就别理喻啊!妾身身份卑微,可当不起您理喻!”

武裹儿冷哼一声,转向张易之道:“大哥,你倒是来说说,她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和她们说话,她们却这样待我!”

这船儿比起洛水之上的一般小船,是要大了不少,可是也没有什么藏身之处,否则的话,张易之真的早就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他所担心的,就是这战火蔓延到自己的身上。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武裹儿这样一说,张易之想要置身事外,已经是不可能了。

看了看四个神色不善的红颜知己,又看了看打悲情牌的武裹儿,张易之左右为难,一脸的苦瓜相。

“我说,你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说话吧,称呼什么不重要,谁大谁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对你张五郎要贤惠顺从,对吧?你老人家想玩弄谁,谁就要高高兴兴地让你玩弄;你老人家想谁说话,谁就要万分荣幸地开口;你老人家想谁闭嘴,谁就是有满肚子的话,也要憋着,对不对?总之,张五郎的快乐便是我们的快乐,张五郎的悲伤,就是我们的悲伤,我们或者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张五郎快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