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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前眼看就要大乱,怕用不了一个呼吸便会横生惨祸,就连一向没有表情的孤石师太都目露焦急,场中只要一乱,所有心血都要付诸东流,无鱼却不慌不慢,单手扬起稳稳扣住了靖王的咽喉!

眼前的乱局早在意料之中,过不去眼前这一关,又谈什么图算?

何况解这一题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一伸手就好了……天大慈悲,何妨杀人?无鱼师太神情从容,举目环视四方。

靖王一脉的势力分作两重,一是多年里暗中培养的心腹、羽翼,这伙人或许不若红波卫精锐,但论及忠心丝毫不差,一见主人的老命就在师太的三指之间,他们投鼠忌器,立刻不敢再动;

另一重实力则是以右丞相为首、被他拉拢的朝臣大员,右丞相等人对靖王并无太多忠诚可言,大家只是合作关系。此刻靖王神志不清,随时可能暴露叛逆真相,班大人哪肯和他一起去死,心中的想法明确:宁可让师太杀掉靖王,也不容事情再继续发展下去。

可惜,只有想法是没用的……今日盛典全由靖王一手操办,班大人只身前来,他手下的忠心武士都被留在府中,这样做是为了避嫌、免得靖王猜忌什么。事先右丞相又哪想得到事情会突然变化成这样,凭他一个老头子,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别说冲阵制造混乱,要是没人搀扶着,他想走到法阵中心都困难。

不过班大人不死心,总还要试一试,拼出所有的力气,对着不远处阵法中心的靖王大吼:“王驾,醒来!”

靖王无动于衷,很奇怪的,他能听到无鱼的声音,但是对于其他所有动静都毫无反应。

班大人不再徒劳,又抬头望向禁军主将与侍卫首领,声音沉稳且威严:“靖王被妖人挟持,南理福祉悬于一发,诸位将军只是站着看戏么?”右丞相一开口,捣乱的立刻就来了,左丞相语气庄重:“局面复杂,稳字当先。万事当由将军自主,我等不通军事,全赖将军了。”

京中武力自成体系,特殊时刻有专责独断之权,不受朝臣之命,左丞相的意思再不明白不过,就是告诉将军们:不用听老班的,他管不了你们。

而此刻一向不喜欢说话、从来不肯主动出头的刑部杜尚书也告开口,声音轻飘飘的:“若无鱼不可信,天下便再无可信之人。”

禁军主将先转回头低声传令,再望向无鱼森然喊喝:“太祖皇帝立律,皇脉子嗣不受胁迫,不惜玉石俱焚。限你一刻之时,若不放出王驾,格杀勿论。”

兵马阵势再变,逼得更近了些,神射手弯弓搭箭,形成逼压之势但仍未冲阵……中规中矩的办法,到哪都说得过去。

班大人闻言,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左丞相和杜尚书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

一个时辰分作四刻,一刻工夫,足够谭图子讲上一回‘宋奇士挥刀一品擂’了。

……

靖王完全不知道身外事情,更不晓得自己的咽喉要害被师太拿住,他仍沉溺‘欲仙’之梦无法自拔。在沉寂了一段之后,熟悉声音又从耳边响起了:“恭喜万岁。”那个人的声音带笑,真心在替他高兴的语气,继续问道:“做汉人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