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阳也不当回事,就此告退,美滋滋地去找任初榕聊天去了。承郃郡主也在队伍中,随行父王返京……
任初榕的脸色很不好看。
可是任初榕很漂亮。
脸色不好是因为身体虚弱,漂亮则源自那双明亮有神的眸子……兵不血刃平复叛逆,虽然整件事的过程看起来好像儿戏,可不管怎么说,宋阳这次是正经把南理给救了,当得‘功德无量’的评价。待嫁夫君、心上之人做成了这样一件大事,任初榕心中的快乐与自豪,便是眼中那份飞扬神采。
宋阳笑道:“眼睛真亮。”
“原来常春侯不是只会杀人放火,还能逆转乾坤救国救民,承郃与有荣焉。”任初榕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你做得好,我的眼睛自然就亮了……”即便相处时间不短,名分也早都定了下来,但说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下。
宋阳挺谦虚的:“去抓无鱼却赶上叛乱,又糊里糊涂找到丰隆,这次当真是巧合,恰巧被我赶上了,‘救国救民’这四个字跟我可不沾边。”
提及‘巧合’两字,莫名其妙的,任初榕的眸子更亮了些:“还记得你另外一个身份吧?天煞妖星。你出生时燕国师就说你会乱世祸国……乱燕顶的世、祸景泰的国。照我说这不是巧合,是注定。”
宋阳不迷信,可他的经历明明白白,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因燕顶那个笑话似的‘预言’而起,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早都安排好了吧。
任初榕露出笑容,眸子又弯成了一双新月,说话时站起身,亲手给宋阳沏了一杯茶,捧着送上前:“我开心也不只是因为你救国救民,早就说过多少次,承郃只是小女子,不问国事只问亲眷……你扳倒靖王,帮了父王、红波府天大的忙,我不谢你,但是我真心高兴。”
在封邑的时候,承郃郡主主持的可都是开矿建场、筹钱充军之类大事,什么时候也没给宋阳捧过茶水,宋阳受宠若惊,忙不迭接在手里,同时摇头道:“靖王才智普通,对付他不是难事,就算没我帮忙镇西王也输不了,充其量只是一时被动。”
任初榕却正色摇头:“才智是一回事,时势又是另一回事,这次靖王已经得了时势,只凭我们红波府,真的难以应付了……眼前那关都过不了,又何谈以后。”
对宋阳,郡主不客套、不谦逊,只是实话实说,当得知中秋惨祸、靖王突起把持京师的噩耗时,承郃郡主的头立刻就大了。特意离开封邑,去到镇西王返京的必经之路拦截,把父王截住了。
西疆兵马虽有调动,但镇西王还是决意孤身返京,他没法带兵回去,出师无名、士兵不愿内战、西疆各大营都被眼线监视、佛家成了靖王喉舌、京师卫戍精锐固若金汤……即便镇西王统带重兵回去,这一仗也没法打,徒增恶名罢了。
可京中出来这样大事,镇西王又不能不回去,留在西疆就是‘拥兵欺君’、‘自立为王’,镇西王一生戎马,都在为国苦战,让他在晚年时背上这样的恶名,他宁愿自己返京与靖王拼个玉石俱焚。
女儿了解父亲,任初榕明白老头子的想法,她赶来只是提出了另外一个法子:王爷不带南理军马,但是可以带封邑武装‘随行’。
西疆兵马调动逃不过京师的监视,但封邑中的武力都是‘不存在’的,任初榕的想法是:表面上父王是一个人回去的,可实际里,封邑武装隐形潜踪追随,能混入城最好,混不进去就在外埋伏,真要京中镇西王出了什么事情,至少还能有一支兵马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