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周勃、吕台、夏侯诸将也是面面相觑,姜济的水军正被周冠夫阻在鲤鱼滩下,那么从白水上游顺流而下的难道会是钟离昧的楚国水军主力?
可是,钟离昧的水军主力不是在淮南战场跟齐淮联军作战么?
难道,钟离昧的水军主力已经赶到了南阳?那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而且,白水不与淮水相连,这支楚国水军是怎么过来的?从乌江绕行怎么也得几个月吧?难不成这么多战船都是从天上飞过来的,或者竟然是从陆地上开过来的不成?
张良的神情也是惊疑不定,陈平却明显有些神思不属。
刘邦愣了片刻,回头问张良道:“子房,还要出战吗?”
前天楚国弩船大发凶威的场面至今还在刘邦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是真的怕了楚国的水军弩船了,这玩意一发威,人是一片片地死啊!现在另一支楚国水军顺白水而下,最多再过两个时辰就能赶到沔水战场了,在这种情形下,汉军再出战可不就是自己找虐么?
张良默然,有楚国水军窥伺在侧,汉军的确是胜算不大,似乎不宜出战了。
见张良不语,当下刘邦对吕台道:“将之,今天不打了,号令全军,散归大营。”
“喏!”吕台揖了一揖,转身传达刘邦的诏令去了,很快,正在大营外整队的汉军甲兵便骚动了起来,一边骂骂咧咧地发着牢骚,一边返回了大营。
刘邦则在张良、陈平以及周勃、夏侯婴诸将的簇拥下重新回到了大帐。
甫一进帐,张良的目光便落到了北角屏风上悬挂的地图上,遂即一道闪光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说道:“大王,臣明白了,从白水上游顺流而下的不是钟离昧的楚国水军主力,而是被骠骑将军阻在鲤鱼滩不得北上的姜济水军!”
“姜济水军?”刘邦皱眉道:“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张良大步走到地图前,伸手一指地图上的两条河流,说道:“大王你看,这是白水,这是枣水,两水最近处相距不过二十里,而枣水下游又在若县附近汇入沔水之中,所以说,姜济水军完全可以先溯枣水而上,然后陆地行舟二十里进入白水!”
“陆地行舟?”刘邦张大嘴巴,愕然道:“子房,你是说楚国水军的战船都是从陆地上拖过来的?这得费多大的劲?”
“陆地行舟自然费劲,不过,楚国水军怕是要白费劲了。”
刘邦忽然间听明白了张良的弦外之间,道:“你是说……再袭若县?”
“对,再谴骑军奔袭若县!”张良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地图上若县的图标,道:“攻敌所必救,此乃阳谋,楚国水军的战船是怎么拖过来的,就让他们怎么拖回去,呵呵,这样折腾几回,楚国水军光是累就该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