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翻信件,从里面找出了三封已经发黄的信,就是姑父写给父亲的信,信角上写着天凤。
陈祈今年二十五岁,他不止一次见过姑父,他印象很深刻,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子,很少说话,对他也是冷冷淡淡,他一直就觉得姑父很神秘,没想到姑父真有神秘的身世。
陈祈拆开信,一封封地读了起来,信中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在询问,什么时候让他为琉球国之主,里面有大量的复国、复位的字句,陈祈信中越来越惊疑,当他读到第三封信的最后时,陈祈终于找到了答案。
他读到了一段悲愤的文字:晋安宫乱,楚王窃据国鼎,是岳父等六勇士将孤救出雍京,流落东海,孤一日不在想着光复皇位,诛绝逆贼,重建正统,但孤奔波三十年,最终饮恨于东海,眼看孤大限将至,心中不胜悲戚,望君忠于先父之誓,扶我儿无晋为琉球国君,以琉球为基业,西取楚州,和西凉军共取雍京,重建晋安之帝,孤在九泉之下,也将感君之恩,天凤泣血叩首。
陈祈的心凉到了冰点,一切他都明白,为什么从小惟明可能得到最好的东西,而他得不到,为什么祖父一定要把琉球国君之位给无晋,原来他们陈家只是仆人,只是卑微的下人,他们就像奴隶,把几代人辛苦种出的粮食奉献给主人,他们只能主人旁边咽着口水。
还有他最心爱的女人,祖父和父亲毫不管他的感受,要把她送给惟明,惟明不要,又把她送给无晋,就因为他是奴隶,他不配得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你不准碰我,我身子已属于别人!”他脑海里出现那天晚上虞海澜手握匕首,指着自己胸膛,她那冰冷的眼神几乎将他心都割碎了。
在她逃走后,他在她的房间内找到一只本子,上面写满了‘皇甫无晋’的名字。
陈祈捏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已经三代人四十年了,难道他陈祈,还有他的儿子、孙子,都要一代一代永远成为皇甫家的奴隶吗?永无翻身之日吗?
不!绝不!他陈祈绝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隶,他一定要将皇甫无晋赶尽杀绝,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女人。
……
从琉球岛到白沙岛相距遥远,如果是夏天,需要十天的海程,但冬天则需要半个月,一般冬天是大船归港,休养生息的日子,商船不再出海,储存物资,等待来年开春,但也正是在冬天出击,才能聚敌而歼。
清晨,无晋走出船舱,慢慢走到船头,他凝视一轮朝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翻腾着紫红的朝霞,向苏醒的大海投向千紫万红的光芒。
这时,他感到一人从后面抱住了自己。
“你不再睡一会儿吗?”
无晋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虞海澜的脸被朝阳照得红红的,映照着娇嫩而夺目的光泽,短短十几天,她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悲戚、不再憔悴,苍白的脸上开始出现青春的光泽,她才二十岁,她本该就是青春活泼,只是她心中装了太多的仇恨和伤感,现在无晋找到治疗她内心创伤的良药,那就是爱,无论是白天的浓情蜜意,还是夜晚的恩爱交缠,都让她渐渐摆脱了内心的枷锁,他绝不会再让师姐重回凤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