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反应过来,一回头,眼前站着个面容俏丽的女孩,笑容可亲,年纪尚未及笄,好象在那算命老瞎子的身旁见过,她手上的黄杨木梳可不正是自己的吗?李清急摸自己的袖囊,里面早已空空如也,连十几枚铜钱也不知去向,他一阵苦笑,自己来唐朝后只穿过道袍,第一次穿长袍竟闹出这种洋相。
小娘见他一脸窘相,‘扑哧’一笑,伸出白晰的手掌,上面托着一枚黄灿灿的开元通宝。
“这是我捡的,想必也是你掉的吧!”
李清脸上发烫,忙施礼谢了,这才伸手接过,小心把这枚铜钱揣进腰囊。
正是:“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
“我爷爷说公子面相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小娘脸一红,转身跑下桥去。李清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一个盲人还能给自己看相,这可奇了。
已是暮日西斜,丢了钱的李清只得急急赶回张府,刚进府门,却见少爷的贴身丫鬟荷花在招手唤他。
“我一直在等你,少爷刚才寻你不见,自己先走了,他让我转告你,要么去成都望江客栈找他,要么就等他回来。”
“他要去多久?”
“谁知道呢?遇到相好的,或许十天半个月,不中意,明天就能回来!”
荷花又笑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没吃晚饭,就给你端了一份,饭就在你房间里,这厨房是大管家的人,过了时辰,可就没你的份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回到李清房中,碳已经点起来,房间里温暖如春,在桌上果然有一份饭食,用木托盘装着,李清肚子委实饿了,也不客气,据案大嚼起来,边吃嘴里还含糊地问道:“两位管家关系好象不太好,这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哼!还不是为权和钱吗?这大管家管内,二管家管外,本来是相安无事,可自从前年,大管家的表妹嫁给老爷做妾,从此夫人就看大管家不顺眼,处处挑他的刺,可能是枕边风吹得太多,前几天从内宅传出信来,老爷准备把大管家打发去看庄园,把二管家提上来做总管家。”
“张府还有庄园么?”
荷花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这大户人家的,没有庄园吃什么?你碗里的米、嘴里的肉、肚子里的菜可不都是庄园出的。”
话语极快,象机关枪似的,听得李清一下子噎住,弯腰猛咳起来,荷花急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又替他捶背怨道:“看你长相斯文,怎么吃饭也象那帮粗人一样,抢死似的,就不能慢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