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搬过一把椅子,让席掌柜坐下。
“什么事?说吧!”
席掌柜坐下,又略有点局促不安,他的话说得吞吞吐吐,眼里却带着一丝期盼。
“是这样,我那二小子想拜刘野为师傅,不知东主能否答应。”
话说得很含蓄,言外之意是想学做雪泥的技术,刘野是李清的第一个伙计,现在除了帘雨二人外,他是唯一掌握雪泥配方和制作流程的人。
李清却沉默了,席掌柜的脸慢慢地变红,急站起身来,略略尴尬地笑道:“为难东主了。”
“席掌柜!”
李清突然叫住了他。
“东主还有事吗?”
又沉默片刻,李清终于道:“并非我不肯,只怕二郎学了,恐反遭不测。”
……
李清的担心并非无的放矢,几天后,一片阴云开始向望江酒楼的上空飘来,望江酒楼的火爆终于引起了业界竞争对手的眼红,这个竞争对手不是别人,正是李清的老对头—海家。
自从驷马桥事件后,素日嚣张的黑道仿佛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海家也沉默了,但沉默只是在等待下一次出手机会,就如猛虎在作扑击之前,通常先退后,留一个扑跳回圜的余地,然后瞄准猎物的脖子一口咬下。
海家的产业主要有三块,贩米、酿酒、还有就是酒楼和妓院,其中酒楼在成都大大小小共有二十多家,酒楼原来由海中恒负责,驷马桥事件后改由海明负责,他外相憨厚老实,脸上总挂一副笑咪咪的神情,下属向他汇报一件事,他先是一脸茫然,要讲两、三遍后,才哦地一声恍然大悟,却又东拉西扯说不清道理,最后将事情推给副手海九了事,如此,下属便渐渐对他有了轻慢之心。
这天早晨,海明突然得到通知,大哥要他立即过去开会,跑到东院大厅,会议已经进行到一半,除大哥外还坐有两人,三弟海霸和他的副手海九,这个海九名义上是海明的副手,但实际却是海澜的心腹,他掌有实权,酒楼的事几乎都他拍板,或者绕过海明,直接向海澜汇报。
在大厅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摆有一只陶瓷盆,装有半盆泥一样的东西,海明立刻便认出了此物,它就是风头正劲的雪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