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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龄霍然起身,逼视着李清愤愤道:“我王昌龄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见不平就要说,所以才被一贬再贬,我早已不在乎,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李清微微一笑,走到门前高声叫道:“小雨,把另一瓶也拿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李清不敢再和先生分享这蒙顶极品,全部送给先生吧!”

王昌龄脸色回缓,拍拍李清肩膀笑道:“我只是嘴皮子凶,可做实事却不行,我听说新任主簿原本是成都的一个商人,特地派人去成都打听,回报说去年成都街头爆发一场雪泥商战,当事者就是李大人,好漂亮的手段,老夫自愧不如,老夫很惊讶,也很高兴,你若来,一定能将义宾县的局面打开。”

李清点了点头,“我来义宾县只两个时辰,就有太多的疑问,请先生替我一一解开。”

王昌龄细细地又品了口茶,清了清嗓音方才缓缓道:“义宾县原本也不是这样,它虽不比南溪县,但也交通便利,商业繁盛,可自从来了一个人,这一切都被改变了。”

“是谁!”

王昌龄实在恶心这个名字,转了个弯道:“他就是今天请你喝酒的那狗贼。”

如果李清面前坐的是一个普通的县丞,那他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场狗咬狗的斗争,可对面坐的偏偏是王昌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渡阴山’的王昌龄。

李清长长吐了一口气道:“请先生明言!”

“这个人原本是小军官,不知怎么竟巴结到益州刺史李道复,去年授义宾县县尉,他又是本地人,更如鱼得水,一年来势力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嚣张,渐成本地一霸,到后来,县里的每个店铺都要向他交月钱。”

李清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东西这么贵,原来还征了附加税,可是他只是个县尉,令、丞、簿、尉,他是最小一级,上面还有刺史,还有节度使、还有朝廷,怎么谁也不管?他心中胡思乱想,王昌龄后面的话却一字不漏地听入耳中。

“偏偏我们的县令又是个酒鬼,一天十二个时辰,四个时辰睡觉,四个时辰酿酒,四个时辰喝酒,那有时间管正事,所有的事情都落在我和此人身上,他若不闻不问,我累点苦点倒也罢了,可他就是见不得我做事,想着法子来坑我,我白天领着乡亲们把桥修好了,他晚上就会派人来将桥拆掉;我办一所官学,他就派流氓天天来滋事,先生打跑了,学生也不敢来,此人,我是恨之入骨,但也无可奈何。”

“那大人为何不培养一点自己的势力对付他呢?”

王昌龄叹了一口气,“他手下有上百个打手,县里谁敢和他斗,上面又包庇他,要不是我有点名气,早就不知死过多少回,说起来李大人可能不信,这个大唐的县尉竟和黑帮有关联,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他有个兄长,据说就是你们成都什么峨眉堂的堂主。”

“什么!”李清霍地站起,失声叫道:“峨眉堂!”

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章仇兼琼会将他放到这里来做主簿,原来章仇兼琼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与海家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