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帮主报仇!”怒吼声响彻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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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一早便去了南溪县,昨天王宝记传来请柬,今天南溪县分店开张,请他去捧场,资金流对李清的生意极为重要,就仿佛现在的银行一般,唐朝虽然银子已经在使用,但毕竟量少,而铜钱沉重,一贯是六斤四两,若拿上万贯去做生意,压也要将船压沉了,所以柜坊的出现对于商业的发展极其重要,一般大的柜坊在各大城市都有分号,比如在成都王宝记存钱,指明长安取钱,拿着柜票和信物便可轻松上路,到长安后,再由长安的王宝记将钱取出,同样,南溪县开了王宝记分号,李清在成都的钱就可以汇到南溪县。
南溪县在义宾县南约五十里,山多坡陡,仅有一条狭窄的官道相连,一般民众皆走水路,但这一个月的南诏战事,南溪县码头已被军方征用,官道成了唯一的通道。
这是天宝三年的四月初十,清晨,初春的阳光已将暖意给远方葱郁的山林抹上,官道早已经繁忙起来,人人想趁天不亮赶路,可上了路,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并不明智,路上马车一辆接一辆,南来北往,拥挤不堪,密密麻麻延绵十数里,马车夫高高站在车顶,焦急地搭手帘向前方眺望,拄杖步行的人在马车间穿行,反而比马车走得快,李清的马车也混夹在其中,虽然他是官老爷,但就算有现代交警来,此情形也无法帮他开道。
“公子,照这样走下去,我们恐怕中午才能赶到南溪县。”
帘儿眉头微皱,四月的阳光虽然温暖,但长时间的直晒下,在等待的煎熬中,空气变得异常灼热,她的鼻尖已经微微见汗。
李清将书放下,取出手绢替她擦去脸上的汗珠笑道:“你不要这么急,去王宝记只是应个景,他们刚刚开张,钱不一定运得过来,你且放下心,心静自然凉。”
“估计今晚是回不了来,你晚上可要陪我去买东西。”帘儿俏眼眨了眨,到后车厢寻粉匣儿补妆去了,李清暗暗摇头,女人的变化真是在瞬息之间,帘儿居然也会化妆了。
他心情轻松,昨夜高展刀从成都赶回,大事已济,现在要等的,就是两大黑帮间的火并,照他的推测,岷峨两帮已势同水火,只需一颗小小的火星,就可点起熊熊烈火,况且是帮主被杀这种大事,岷帮找不到真凶,又岂会轻易放过峨眉堂?此番战势汹汹,峨眉堂必会把各地的帮众调回成都应战,义宾县的帮众想来也不例外,等唐胜的爪牙被调走,他的下一步计划便可实施。
就在这时,车后传来一阵吵嚷声,是挑夫和客人间的争执,官道行走艰难,有许多步行的客商大包小包携带不便,挑夫们便从中寻到了商机,替人挑担,一天来回数次,每天少则几百文,多则上贯,但其中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挑夫脚快,客人得跟上,有些客人跟不上的,只好中途放弃挑夫,这一来二去,便容易发生矛盾。
李清身后的吵嚷声就是这样的情况,客人肥胖难行,挑夫赚钱心急,不忿之下难免恶语相加,两人便发生了争吵。
挑夫喉咙粗大,神情凶恶,一只黑亮亮的老拳在胖商人面前晃动,“不挑就不挑,老子还不想干了,只是老子从义宾县帮你挑到现在,少说也有二十里,难道只值三百文吗?”
商人怒道:“你不讲理么?我们讲好五百文的价钱,你现在挑了一半路程不到,我给你三百文,已经不错了,你还想要多少?”
“要不是你这死猪走得慢,老子已经走了一个来回,这损失自然要你承担,拿五百文来,少一文老子就不干。”
“明明是你找上我的,现在又说我走得慢,还恶语中伤,我就偏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