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应了,一一上前和李清告别,望着大伙儿依依不舍的背影,李清鼻子阵阵发酸,三个月的浴血奋战,竟使他们产生了深深的感情,眼看分手在即,他眼眶不禁红了,喃喃低语,“相信我,我们一定还会在一起!”
“真令人羡慕啊!要是我能再年轻二十岁,我也愿意跟随李将军为国效力。”
李清诧异,回头望了望这名皮肤黝黑的宦官,这种话居然从一个宦官的嘴里说出,着实是少见,他不由大感兴趣,向他拱拱手道:“请问公公尊姓大名?”
“在下边令诚,这几日高公公病倒,我替他当值!”
‘边令诚?’李清细细咀嚼这个名字,听说过,却一时想不起,刚要开步,他忽然记起来了,边令诚,不就是斩杀高仙芝和封常清的那个宦官监军吗?
李清倒退一步,眼睛紧紧盯着他,嘴角又挂起他那惯有的冷笑,心中竟有一种杀他的冲动,边令诚茫然地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为何听到自己名字,便有这种表情,一抬头,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催促道:“李将军,咱们须快些走,皇上还等着呢!”
李清的眼神已经柔和下来,边令诚不过是把刀,就算他不在,必然还会有另一把刀至,况且这边令诚在历史上还是有几分才干,自己应该笼络他,而不是得罪他,想到此,他微微笑道:“边公公居然得到皇上的金牌,可见是深得皇上信赖,又有拳拳报国之心,假以时日,必被大用,只盼到时,要多多提携李清才是。”
说完,他趁人不备,将一只红丝袋悄悄递了过去,“这是南诏王宫得来,送给边公公留个纪念吧!”
就象爱腥是猫的本性,太监爱财也是一种本性,仿佛下面少了几个零件,非要用钱来填满它不可,边令诚没有出头机会,收钱的好事轮不到他,这还是平生第一次,他受宠若惊,手颤抖着接过,向里面偷偷一瞥,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射眼而来,他仿佛靠近炉火一般,从手到脸映得通红,嘴上结结巴巴,连一句感谢的话都说不出了,红丝袋里是一颗杏核大的金刚石。
边令诚仿佛痴了,只木然地跟李清走向皇宫,心中空空荡荡的,什么念头都没有了,过了一会儿,又象冬眠的蛇进了春天,慢慢又活了,‘老天,金刚石啊!’
边令诚仿佛一口气憋闷在胸膛里,他要大声喊出来,才痛快!才痛快!
“李将军,多谢了。”
口说远不够表示诚意,边令诚脑海里思索半天,忽然想到了那本奏折,他催马上前几步,和李清并驾而行,见左右无人,便低声对他道:“御史中臣王珙弹劾将军在滇东假传圣旨,将军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别在皇上面前说此事,否则我必死无疑!”
李清心中暗惊,李宓果然不肯放过自己,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李林甫下的套,报复自己和韦坚合作,他心中冷笑一声,证据没有,当事人又被自己杀了,又何惧之有,倒是这李林甫始终不肯放过自己,看来狼吃人的本性并不因自己的退让而改变,哼!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真当我是病猫。
想到这,他淡淡一笑,“边公公请放心,李清心中自然有数。”
说着,一行人已经过了皇城,穿过太极宫,来到玄武门前,大唐的皇宫分四部分,大明宫、太极宫、掖庭宫、东宫,其中掖庭宫是罪妇服役的地方,有点象女子监狱,太极宫是初唐皇宫,在太极宫北面是西内苑,也是羽林军和万骑营的驻地,玄武门扼于西内苑与太极宫之间,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唐武德九年,李世民便在这里发动了玄武门事变,开启了贞观之治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