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奕溟正被王昌龄的无礼要求逼得进退两难,有心给他,恐怕李清回来收拾自己违反店规,若不给他,又怕他最后想起来问自己私人借,这帮穷酸诗人,连什么五花马、千金裘都抵了酒债,要他们还钱,做梦吧!
正为难之际,忽然听见了东主的声音,一扭头,只见李清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眼盯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他竟然全听见了,张奕溟仿佛一脚踩空,头皮一阵发麻,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该如何解释那个‘鬼’字,脑海里各种形象在缤纷乱舞,酒鬼、色鬼、还是无常鬼。
王昌龄却大喜过望,李清回来,他的钱可有着落了,他上前一把抓住李清的手腕,高兴得呵呵直笑,“你几时回来的?快!快!救救为兄一把,可把我愁死了!”
李清点点头,先向张奕溟挥挥手,“你去吧!念在你坚持本分,且再饶你一次,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在背后说我,我连你的全年奖也一起扣掉!”
张奕溟见东主又饶自己一次,连连作揖感谢,象兔子一般跑了,他却不知道,自己今天表现出彩,若不是那多余的一句话,可是要得赏的。
李清见他走了,这才回头对王昌龄笑道:“什么事竟把你愁成这样,尽管说出来,我帮你一把!”
王昌龄见他答应,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道,“后天晚上,我们一些朋友想在曲江池聚一聚,我想自己回来后总是麻烦大家,便主动请缨承办这次曲江流饮,我想想我为官几年,手头多少也有个几十贯的积蓄,不料今年物价飞涨一倍不止,买酒、请歌姬、租场子往年只要三、四十贯便可,而今年少说也要一百贯,我这帮诗友都是今天有钱今天光,也指望不上,我想我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你是阔佬,便想来借一点,可那个张奕溟,亏我从前还引他为心腹,这一换主便翻脸不认人了。”
李清知道王昌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自己开口,更不会向别人开口要钱,便微微一笑,“玉壶兄尽管去喝酒,有时间去想几句绝妙好诗,其他杂事我派人去办,保管到时让你面子上风风光光。”
王昌龄心中大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想,笑道:“不如阳明也去参加,诗我来替你做,你多喝些酒便是了。”
“曲江流饮么?”李清不由有些心动,这是唐朝第一风流之事,他早闻其名,若能见识一次,也不枉来唐朝走一回,况且,王昌龄还答应替他作诗,想到此,他欣然应道:“那我就去了,出丑之时,还望玉壶兄多多担待一些。”
“好!一言为定,到时我来接你。”
说完,王昌龄要走,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呐呐对李清道:“阳明,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李清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肃然道:“以后玉壶兄和我说话,休要再用一个‘求’字,我听着别扭。”
“那好,我就直说了,只是这事有点难,若办不成我也不怪你。”
“来!坐下说。”
李清拉过两把椅子,让王昌龄坐下,“你便直说吧!不要绕圈子,若办得成我一定办,若办不成,我也没法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