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珙不禁大为感慨,不由自主地又拍起了李林甫的马屁,“李清居然能让恩相来亲自对付他,属下觉得他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李林甫呵呵一笑,“那倒也不是,我吏部尚书,自然要对重大的人事安排发表意见。”
他岔开了话题,又问王珙道:“我下午吩咐你做的那件事怎样了?”
“恩相放心!此事已经办妥,崔光远在责打鲜于复礼诬告时,属下暗使下手之人多打了一百棍,鲜于复礼当场被杖毙,下手之人,属下也已妥当处置。”
王珙低声笑道:“崔光远失手打死了新科进士,我已经将其拘押,待吏部处置。”
“做得不错!”
李林甫微微松了口气,负手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忽然盯着王珙问道:“你觉得杨钊此人如何?”
王珙见问,毫不迟疑脱口便道:“此人乃小人一个,相国切不可重用他。”
杨钊先出卖柳绩造成杜有邻案,继而又出卖老朋友,以求向上爬的资本,此人小人连王珙也为之不耻。
李林甫点了点头,“我也早看出来了,你说得不错,易反易覆小人心,此人确实要当心。”
王珙迟疑一下,忍不住道:“既然相国早知,为何还要重用他?”
李林甫淡淡一笑,“可能你还不知道,宫里已经传出信来了,玉真公主即将被封贵妃,皇上既无皇后,也无元妃,那她就是事实上的皇后,她现在年轻貌美而得宠,那以后年长色衰又怎样办?所以自古后宫若想长久者,必须有外戚支持,我想杨玉环也不例外,她的外戚是谁?你想不到吗?”
王珙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玉真公主选的外戚,就是这杨钊吗?”
李林甫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的目光流溢着未卜先知的得意,“不错,就是他!”
李林甫慢慢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色,一轮满月如盘,在薄雾般的云纱中穿行,就仿佛这若隐若现的月色一般,既然杨氏家族的尊荣不可避免,那就要将他们也推到太子的对立面去,为自己所用,这便是他李林甫为何要将才投靠了几天的杨钊便视作心腹的根本原因。
“可是这个杨钊真的能被自己控制住吗?”李林甫的心中也隐隐有一丝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