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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杨钊,怎么,你现在不和他来往吗?”

李林甫的眼光忽然锐利起来,象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儿子的内心,自己再三叮嘱他,要和杨国忠保持密切关系,但现在才发现儿子似乎并不太听自己的话。

“难道为父给你交代的话,你全忘掉了吗?”

李林甫的嗓门忽然提高,冷冷盯着他道:“那永王之子呢?你是不是也没有按为父嘱咐地去做?”

“孩儿只是觉得……”

李银说不下去了,他忽然发现父亲盯看自己的目光寒冷至极,他的腿开始发抖,‘扑通!’双膝跪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天,李林甫才慢慢走到窗前,仰天叹了口气道:“可惜李清不是我的儿子,否则他一定会理解我的用意。”

他只觉得索然无趣,向后挥了挥手,“你去吧!把地图给杨国忠便是,其他没你的事了,记住,以后老老实实当班,切不可随意离职。”

李银见父亲动了真火,也不敢再解释,说了声‘是’,便低着头退了下去。

见儿子走远了,李林甫才回到椅子上,颓然地坐下,本来轻松悠闲的心境却被儿子的自负和愚蠢破坏掉了。

两个月前,李清被封到沙州,李林甫为了监视他,特地任命一名自己的门生去做寿昌县县令,却无意中得到一个情报,沙州豆卢军兵源严重不足,李林甫吃了一惊,但他也不声张,暗暗调查事情的真相,最后发现这和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有关,随着调查一步步的深入,皇甫惟明募私军之事也被他查了才出来。

从将李清派到沙州,李林甫便判定李隆基是知道这些事情的,却在装傻,而且他将李清派去一定有什么用意。

这两个月旁观者清,李林甫也渐渐猜到了李隆基的心思,他是想废掉太子,却在慢慢图之,要将拥立太子的大将一个一个不露声色地削去,才能无风险地废掉太子,如此一来,恐怕他要对付的第一个就是皇甫惟明,那李清不就是这局棋上一个重要的子吗?

既想通这一点,李林甫不禁大感振奋,他立刻改变了策略,从前他是积极寻找一切机会打击太子,而现在,他只需为李隆基解去废太子的后顾之忧便是了,比如,让李隆基发现一个合适的新太子,而郯王李琮贪婪、虚伪,从前没有被立为太子,将来也不会有他的机会。

李林甫果断放弃了他,他的目光便慢慢转到了永王李璘的身上,此人一向低调,几乎所有的人都将他忘记了,但也正是他的低调,才会被李隆基发现。

书房里很安静,只听见‘沙!沙!’的笔声,李林甫在奋笔疾书,他是在写日记,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却不是天天写,只有当他心中有感,或策划大事时,才会记一记,尽管如此,他的笔记也已经积了满满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