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西归来后,他便不知所踪,据王昌龄讲,他可能返回了长安,可现在怎么又来了鄯州,难道是李隆基又想恢复三日一汇报的制度不成?
李清满腹疑惑地命人带他进来,果然是高展刀,数月不见,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竟多了一丝血色,但目光忧虑,显得心事忡忡的样子。
李清将他按坐在椅子里,又倒一杯茶递给他,笑道:“你先坐下喝口水,有什么事慢慢说。”
或许他一路赶得急,真渴了,高展刀一连喝了三杯方才住口。
“说吧!这次来鄯州有什么事?”
高展刀不言,却瞥了一眼外间,李清随他目光望去,只见另一个替他整理文书之人,也就是太子派给他的秘书,一个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姓余,正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用扎线装订过期文书,眼睛虽然不抬,可两只耳朵似乎竖得过直了一点。
李清会意,随手从桌上取来一份文书,在下面迅速签了自己的名字,走到外间递与那秘书,“余先生,麻烦你跑一趟州衙,把这份文件给张刺史,并转告他,新年将至,那一千只羊请他务必明日便送到军中,有多少先送多少,不必等到凑齐。”
余秘书无奈,只得放下手中活儿,接过文书到州衙去了,李清只等他走开,便立刻关了门,又嘱咐门口的亲兵不得放任何人进来。
走回房间,李清看了一眼目光凝重的高展刀,微微笑道:“说吧!什么事,竟这般神秘。”
“皇上可能要废太子了。”高展刀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这句话说出来。
“废太子的风声已传遍长安城,这又是什么稀奇之事,为何你却要如此费劲?”
李清望着他,笑了笑又道:“难道你的消息又与众不同吗?”
“正是!”
高展刀肯定道:“你不要问我消息从哪里得来,但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此事确实当真,长安即将是一片血雨腥风。”
“如真是如此,被牵连的太子党人又何止一家、两家。”
说罢,李清收敛了笑容,起身慢慢走到窗前,他久久凝视着屋檐下所挂的细长的冰柱,半天才缓缓道:“你来的时候,皇甫惟明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