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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

董延光一阵呵呵冷笑,嘴撇了撇,“你没听清皇上口喻吗?即刻起解除你的职务,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不是节度副使,是免职!还须办什么移交吗?至于你的住处,不妨住到客栈去。”

“什么!”

李清霍地上前一步,手按在剑柄上,逼视着董延光,“姓董的,你休要欺人太甚!”

边令诚见李清动怒,赶紧过来劝开李清,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李都督,此事你千万不要心存不满,更不要卤莽行事,董延光在城外三十里处有两万驻军,闹翻了恐怕对你不利,再说,皇上自然有他的深意,今天晚上你不如来和我住,明日我们一起回长安。”

李清长长吐了胸中的闷气,也向边令诚低声道:“陛下的意思我懂,但他交给我之事我尚未办好,我担心此人若处理不好,会坏了陛下的大事。”

李清指的是清洗皇甫惟明心腹之事,他还来不及做,此事极为敏感,也十分棘手,需谨慎小心来处理,若一个不当恐怕就会酿出兵变。

边令诚沉思片刻,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在给文职官训话的董延光,心中也暗暗鄙视其为人,但他职责在身,不能偏向李清,便道:“我虽不知是何事,但从皇上慎密的行棋风格来看,恐怕皇上已经考虑到了,李将军便不用再想了,明日跟我回长安便是。”

李清心中长叹一声,李隆基确实是考虑得太周详了,自己的军队远在沙州,皇甫惟明走时又留了一手,没有将陇右军的军权给自己,在这几边搏奕中,自己成了最弱的一环,所以李隆基才会这么快便派董延光来夺权,其实也是含有防备自己倒向太子的可能。

“也罢,力微休负重,回京后再说,再者,自己一天不进京,估计豆卢军将士的封赏也下不来。”

想到此,李清吩咐身旁亲兵道:“去将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将署衙让给董副使君。”

他也不理会董延光,转身便扬长而去。

……

长安兴庆宫内,李隆基在这里设置了政事堂,除每月一次的大朝在大明宫含元殿或宣政殿举行外,其余每日的政事都在这里处理,地方狭小,摆不开朝堂,只有相国、侍郎、尚书、卿监一类的主要部门负责人来此小议,‘从此君王不早朝’,指的就是这个。

李隆基的御书房也搬到兴庆宫,此刻,这位大唐天子正坐在御案后,倾听刚刚从陇右赶来的两镇节度使皇甫惟明的述职,述职本身很简单,但需要预先做大量文案工作,将这一年治下的人口、税赋、民生等等各项政绩都汇总起来,先交上去,然后,再回答皇帝陛下的一些问题,每年,由皇帝派往各地的使节,如节度使、团练使、观察使、监察御使,以及各地番国的国王、都督都要来京述职,象走马灯一样,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其实更多是一种姿态,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陛下,这次陇右之战,吐蕃人来势汹汹,我军避其锋芒,诱其深入腹地再断其后路,一举反败为胜,杀敌近万人,俘获三千二百余人,缴获无数战马、甲械,臣特借此述职之机,向皇上献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