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考虑过,但远不成熟。”
李清想了想道:“臣也懂一点财政,无非是四个字‘开源节流’,说起简单,可要做到又谈何容易,节流必然会侵犯到某些人利益,阻挠破坏是少不了,你想到一百个借口却削减,他们必然会找出一百零一个理由来抵制;而开源,更是艰难,不说利益集团,就是地方上的阴奉阳违也会将你制定律法流于形式,臣以为寻找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不难,难的是执行,不能太过激,也不能太过缓,必须要兼顾各方面的利益,所以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
李隆基点了点头,“朕当然知道难度很大,否则就不会用你了,那你说吧!如果让你主管财税改制,你想要什么?”
李清毫不含糊道:“臣需要二样东西,一是时间,财税改制最少也要三、五年,否则是看不出效果。二便是刀子,我希望陛下在必要时候能给微臣上方天子剑,臣可能要杀人立威。”
“时间和刀子。”李隆基自言自语,他笑了笑,道:“你要的两样东西都不简单啊!给你可以,但你要给朕拿出一个计划来,你先要将朕说服了,朕才会让你放手去干!”
李清郑重地点了点头:“那就一言为定,容臣好好考虑几日,十八日,当微臣正式上任时,一定会提交一份草案给陛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子的决策
东宫,太子李亨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望着绵绵细雨,一阵风吹来,细雨斜飞,打湿了他的发端和襟袍,但他却似乎毫无知觉,人仿佛一座雕像般一动也不动,昨天的内阁会议几乎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皇甫惟明被罢免,夫蒙察灵被调走,但最关键是永王李璘遥领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刺透了他的内心,滴下血来,他几乎不用怀疑,李璘就是将要替代他的新太子,李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似乎还浮现着十年前他被册封为太子的情形,仪容浩大、威严肃穆,那时,他傲视大唐万里山河,踌躇满志,勾画他的宏伟事业;可就短短十年后,他却形单影孤地坐在台阶上,前面是凄风苦雨,强烈的失落与强烈的不满,象两条失控的魔龙,完全吞噬了李亨的心,让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仇恨。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静忠撑着一把油纸伞来到他身边,他垂眼望着李亨,眼睛里含着一丝怜悯,他眼前的这个人完了,现在长安城连守门的士兵都知道太子要垮了,消息并非空穴来风,废太子的那一天越来越近。
李静忠暗暗叹息一声,心中也有一点失落,毕竟服侍他十几年,感情是有一点的,但更重要却是眼看着利益要从手上滑走,若李亨登位,他将是既得利益者,但失落归失落,他也身不由已,挣不脱背后那只覆盖大唐江山的黑手。
“殿下,外面风雨寒,还是回屋去吧!”
李亨思路被打断,也感觉风寒刺骨,便扶着李静忠的手站了起来,慢慢走回屋内,他披了一件厚袍,沉思一下对李静忠缓缓道:“你去一趟韦坚府内,传个口信,约他今晚老地方见。”李亨还有最后一个希望,那就是王忠嗣,他也是自己的支持者,朔方、河东拥兵十余万,如果他能站出来替自己说几句公道话,或者摆个姿态,或许就能动摇父皇的决心。
但王忠嗣不是皇甫惟明,这一点李亨也清楚,两次约他都借故不来,他又肯为自己做多大牺牲呢?李亨的手几乎要将茶杯捏碎,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也绝不放弃,王忠嗣既然不肯来见自己,就让韦坚去劝他好了。
“告诉韦坚,今晚亥时一刻,在寒月厅等我。”
李亨说完,却见李静忠站着不动,欲言又止,他重重‘哼!’了一声,阴鹜的眼睛盯着他,冷冷道:“怎么?难道连你也要欺我吗?”
李静忠吓得连忙跪下,“奴才不敢,殿下,奴才是有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