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国若是带兵,定是百胜将军!”最后一句没有水准的吹捧让陈希烈的老脸不由一红,让他带兵?带娘子军还差不多。
陈希烈眼皮一挑,见说话的是新任东宫赞善大夫来瑱,他是杨国忠为吏部侍郎后向皇上举荐的第一个官员,也算是准杨党成员,陈希烈倒不好不理了,他便开玩笑半嘲讽道:“老夫不是听说来大夫家境贫寒,怎么也有钱送礼,你最少也是送了三百两黄金吧!”
来瑱长了张紫脸膛,皮面胀得通红倒也看不出来,他呐呐地道:“下官是只有几亩薄田,这笔礼金是下官到处挪借,还叫佃户交了后几年的租子才拼凑出了的。”
“交了后几年的租子!”陈希烈冷笑一声,“现在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他们怎么交得出?”
“那也没办法,交不出也得交!”
来瑱苦笑一声道:“其实不光是下官一人,今天来的好多宾客都是这样,虢国夫人的寿辰重要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间接剥削那些佃户吗?”不知何时,虢国夫人杨花花出现在他们身后,她穿得虽华丽,但浑身没有半点夫人的优雅,两手叉着腰站在那里,活象一只好斗的母鸡,细长的眼睛里散发着山野率真之性,这是她的招牌,也就是这种野性将李隆基迷得神魂颠倒。
“没有!没有!”来瑱的手摆得跟风车一样,腕骨几乎要脱臼,头也跟着摇得象个拨浪鼓,他一个劲地喊‘没有!’却想不出别的话来。
“可怜的穷人啊?”杨花花眼中的野性消失了,变成了母性,她噙满了泪水,手局促不安放在胸口,很动感情的感叹,仿佛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夫人放心,老夫当过相国,朝廷在青黄不接时有赈粥制度,他们若没得吃可去领粥,饿不死的。”陈希烈及时的表达了自己有丰富的从政经验,可他说的开元二十年的事,似乎已经忘了现在已经是天宝八年,记忆虽然不好,但眼睛却异常锐利,虢国夫人的裙子似乎紧了点,将她丰满的身体勾勒得曲线必露,尤其是前胸,大半个雪白的乳房都露在外面,陈希烈青灰色的脸颊现出淡淡红晕,鼻息有些艰难起来。
杨花花立刻专业地捕捉到了陈希烈细微的变化,她笑吟吟地瞥了陈希烈一眼,从头上拔下一支镶有几颗珍珠的金钗托在手上,心情难过地说道:“这支金钗就算我捐给穷人的,烦请陈阁老替我卖了买点米。”
陈希烈受宠若惊地伸手去接,手颤抖着却有意无意地摸了一把杨花花的手背,又象被火烧一般猛地缩回,舌头打了结,眼中闪着贼亮的光,身子躬在那里一动不动,活象只冰冻大虾米。
“夫人心系穷人,本王甚感欣慰,我明日准备开棚赈粥,我决定就以夫人的名义!”声音是从不远的大门处传来,很响亮也很威严,杨花花的美目顿时亮了,来人正是她这次寿辰的最大赞助商,庆王李琮,她立刻抛下陈希烈迎了上去,杨花花对某个男人的亲密程度是和他对自己的慷慨程度成正比,类似于某种职业。
只见她毫不顾忌地挽住庆王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娇声荡笑,这笑声仿佛是解咒的魔语,那只僵直的大虾米忽然动了,陈希烈正在细细品味刚才触摸虢国夫人手背那一瞬间体会到的温暖、柔润,却被虢国夫人的笑声惊醒,他扭头一眼便看见夫人的乳房紧贴在庆王的手臂上,几乎要被她自己的身体压成乳饼,陈希烈的脸蓦地红了,随即又刷地变得惨白,本能得摸了摸自己细嫩的胳膊。
这时杨国忠也跑了出来,他见杨花花和对庆王如此亲密,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嫉妒,拱手向李琮长施一礼,拉长了声调道:“殿下来得太早了!”
庆王虽然有断袖之癖,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美色的贪恋,不过对杨花花他倒不是仰慕她的美貌,而是她地位尊崇,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他真正垂涎的美色在宫中,在父皇的身边,这也是他一心一意想早早即大位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