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今日莫非来戏耍本王的?
沉默半晌,朱棣板着脸,语气生硬道:“萧大人请坐吧,来人,奉茶!”
二人分宾主落座,侍女奉上清茗之后,偌大的内堂只剩朱棣和萧凡二人。朱棣心中一直强压怒意,于是连官场上寒暄客套的程序都免了。
朱棣开门见山道:“今日萧大人带这么多锦衣卫,在本王门前叫嚣许久,敢问所为何事?本王自问没得罪过你吧?”
对朱棣眼中的怒气视而不见,萧凡慢悠悠的品了口茶,道:“王爷言重了,下官也不敢与王爷作对,想必王爷也听说了,下官昨晚被十几名刺客刺杀,上天蒙怜,侥幸逃得性命,陛下龙颜大怒,便命下官亲自侦缉遇刺一案……”
朱棣哼了哼,语气不善道:“你遇刺与本王何干?你带这么多人在本王门前叫嚣是什么意思?这乌衣巷内皆住着朝堂公卿侯伯等等勋贵,你这么一闹,岂不是公然告诉那些勋贵们,你遇刺是本王干的?萧大人,你今日此举置本王颜面声名何地?”
萧凡暗叹一声,这家伙脸皮还真厚啊,不但将派人刺杀一事赖得干干净净,而且还倒打一耙,说我坏了他的名誉,原来要想成为大人物,首先得把脸皮练得又黑又厚才行啊……
像我这么正直,这么耿直,这么善良且嫉恶如仇的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成为朝堂的大人物?老天未免太不公了,这年月还有正人君子的活路吗?萧凡在心中哀叹世道的黑暗……
“王爷误会下官了……”萧凡不得不打起精神解释:“……下官带人来这乌衣巷大声嚷嚷,其实是要逼那幕后指使之人自己现身,王爷应该注意到了,刚才下官命人在外面又喊又叫,却没点名没道姓,只是一通乱喊而已……”
说着萧凡悄悄瞥了一眼朱棣,吞了吞口水道:“……乌衣巷内住着公卿候伯,皆是朝堂权贵,下官的意思……哪一家沉不住气,最先打开门跳出来,谁……就是幕后指使刺杀下官的元凶……下官万万没料到,第一个跳出来的,居然是……”
萧凡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很腼腆很不好意思的微微抬手指了指朱棣……
朱棣的脸黑得像刚从山里挖出来的煤炭,不但发黑,而且还发亮。他此时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个耳光,萧凡没说错,人家没指名没道姓,只是在乌衣巷里喊了几声而已,偏偏他朱棣最蠢,第一个打开门跳出去兴师问罪,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本王……本王……”朱棣讷讷半晌,还是找不到一个好理由解释他为何第一个跳出去,最后终于恼羞成怒,狠狠一拍桌子,大声怒喝道:“第一个出来的就一定是凶手么?你这是什么狗屁论断?我朝律法严明,不论何人何罪,当须有凭有证才可定断,你怀疑本王指使人刺杀你,可有凭证?哼!无凭无证,你便擅自闯进本王府里问罪,当本王好欺负么?”
萧凡神情愈发愕然了:“王爷何出此言?下官怎么成了‘擅闯’王爷府邸了?刚才……貌似是王爷死乞白赖的将下官硬拉进来的呀,下官不好意思进,您还跟我急……”
“咳咳咳……”朱棣猛烈呛咳起来,咳得一脸紫红紫红,右手颤抖指着萧凡,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这该死的家伙,今天是特意来气本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