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旨念完,殿内群臣又是一片哭嚎声,纷纷拜了下去。
黄子澄站了起来,缓缓扫视群臣,目光刻意在二十几位进了京的王爷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沉声道:“先帝遗命在此,各位藩王和同僚们可有疑虑?”
遗旨中说了诸王不用进京吊丧,可藩王们既然已经进了京,这句话自然被所有人忽略过去。
众藩王左顾右盼,面面相觑,神色间颇为犹豫。
其中宁王朱权年纪最轻,刚满二十岁,辈分上却已是同年的朱允炆的叔叔,朱权脾气最是直爽火爆,因其与燕王兄弟之情颇为深厚,朱棣在京师时曾隐隐表示朱允炆不能容人之怨意,于是朱权闻言抬头带着几分不服的问道:“四哥燕王未至京师,此时拥立新君,是不是太急了?何妨将先帝大葬之仪办完,待四哥进京之后,所有皇族之人全部聚齐,再议拥立新君之事?”
萧凡闻言眉梢一挑,拥立新君的关键时刻,可不能横生枝节,这个时候太敏感了,任何敢挡着朱允炆即位的人,都应该被视为敌人。
于是萧凡挺直了身子,朝守在殿门外按剑而立的曹毅打了个手势。
曹毅很有默契的点头,很快,殿外传来轻微杂乱的脚步声,数百名锦衣卫校尉鱼贯进入了大殿,人人带着满身肃杀之气,隐隐将藩王们围在圈中,一动不动的盯着藩王们。
殿中哀伤悲痛的气氛顿时一变,变得凝重而紧张,杀气渐渐弥漫于大殿之上。
众臣大惊失色,皆伏于地上不敢稍动。
朱允炆却一脸哀伤欲绝的模样,楞楞的注视着朱元璋的遗体,眼中满是迷茫和惶然,对身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藩王们却被锦衣卫的这个举动惊呆了,接着二十余位王爷尽皆大怒,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朱权勃然道:“萧凡,你这是什么意思?拥立新君乃我天家之事,你敢对皇子犯上不敬?”
萧凡站起身,神色一片平静,他潇洒的拂了拂头发,慢吞吞的道:“宁王殿下,天家并非一人之家,天下人皆瞩目于此,拥立新君是先帝的遗旨,下官身为大明臣子,锦衣卫也只对皇帝陛下负责,只知依旨行事,胆敢违旨者,下官可不管您是不是王爷皇子,该抓的照样抓!”
远远站着的黄子澄听到萧凡如此说,难得的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
尽管二人政见不同,在朝堂上水火不容,可他们毕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朱允炆竭力的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