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事已在准备,我们的军士如今已扩充到十五万,除了北边宣府,蓟州,山海关等重镇驻扎八万余将士以防鞑子南下,其余新募之兵分散于北平郊营,以及南方的顺德府,保定府等地,燕山护卫千户朱能将军正日夜操练新军,以待王爷举事……”
道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扶保多年的明主终于潜龙腾渊,即将一飞冲天,而他道衍毕生的理想抱负也很快要实现,对他来说,朱棣的成功,也就是他的成功,他要向天下人证明,他道衍不仅仅只是个诵经念佛的和尚,同时也是堪比蜀汉孔明的第一谋士!他能辅佐明主,成就一番大业,一雪从前京师礼部会试落榜的耻辱。
想到这里,道衍神情越发激动,“举事”“大业”这些字眼在他心中沸腾,那种深藏在骨髓里的叛逆因子活跃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一生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朱棣的这次谋反,他全心投入享受这种从无到有,步步得势,最终夺得天下的成就感。
朱棣静静看着道衍那双充满了暴戾杀意的眸子,和他那瘦削文弱如伺机嗜血的病虎的身躯,朱棣心中久寂的激情仿佛也被点燃,胸腔中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大业可期,先生当为本王第一功臣,位列三公,功耀千古!”朱棣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道衍却忽然冷静下来,道:“王爷,新募军士操练不足,此时还不能高兴得太早,我们还没有与朝廷大军一战的实力……”
朱棣闻言也冷静下来了,道:“新募军士何时可堪一战?”
“一年,最少要一年,他们现在只比普通的百姓强一点,上了战场将不令兵,兵不知将,战则必败。”
“一年?太长了……本王担心朝廷削藩不会这么慢,从如今朝廷的种种动作来看,朱允炆削藩的心情很急切,他不会给本王喘息之机的……”朱棣皱眉道。
道衍沉声道:“但是,我们必须要拖一年,如今朝廷大军分布大明境内卫所近千,军户百万,如此庞大的武力,单凭我北平的十五万将士恐怕很难取胜,更别说王爷麾下的十五万将士近半还是新募的新军,战力愈发薄弱,此时若战,唯败一途而已。”
朱棣苦笑道:“进不可进,退不可退,难道本王真要被朱允炆削去藩地,孤身回京,做个无权无势的逍遥皇叔吗?”
道衍笑道:“王爷怎可说此丧气话?朝廷大军人数虽多,然我大明开国三十余年,先帝英明神武,令万邦臣服,国境久无战事,朝廷将士收刀入鞘,马放南山,早已暗滋暮气,此消彼长之下,王爷还是有很大机会的,再说,此事凭王爷一己之力或不可图,但若王爷能劝说另一位王爷相助,两军合一之下,我方胜率自然更大,大业当可一搏!”
朱棣皱眉道:“另一位王爷相助?谁会助我?”
道衍笑道:“宁王,朱权。”
朱棣闻言一惊,接着眉头深锁,道:“十七弟与本王兄弟之情一直很好,他权大宁,我权北平,二地相邻,以往也常两军合击,征战残元,我们兄弟一齐上阵,配合亦颇为默契,但是……这是谋反啊!十七弟年纪虽小,性子火爆,但他可不傻,杀鞑子他可以一马当先,若是造反,恐怕他不会答应……”
道衍笑道:“他不答应,王爷您可以想个法子逼他答应……实在不行,只需借他麾下一支精锐之师一用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