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闻言一呆,顿时急了:“血光之灾啊!你难道不怕?贫道可以帮你的,十两银子就行,很划算的……”
“生死各安天命,怕有什么用?不得有情郎,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陈莺儿出神的盯着前方锦簇的花丛,喃喃自语。
太虚急坏了,两只乌黑的手捧着递到她面前,像个要饭的叫花子似的,哀哀求道:“十两银子不行,五两银子总可以吧,做人别那么抠门儿,多少给点儿……”
陈莺儿见太虚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有些吃惊。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钦封侯爷的师父,怎么……这副凄惨模样?那冤家平日里是怎么对他师父的?
太虚没在意陈莺儿惊愕的眼神,犹自哀哀诉苦道:“不瞒你说,出家之人生活艰辛啊,我老人家活了一百多岁,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就冲这一点,女施主你怎么着也该让我给你算一卦,多少赚点卦金买蹄膀,补一补我这张不断泄露天机的嘴……”
陈莺儿听得大生同情,不管这老道士说得是真是假,他毕竟是……那冤家的师父,说得那么可怜,怎么也该表示一下的。
于是陈莺儿当即掏出了随身的绣花小荷包,将荷包里面的几锭小银锞子尽数全塞给了太虚。
太虚两眼一亮,用手掂了掂银子的重量,约莫有一二十两之多,这可算是小小发了一笔。
太虚手掌非常老练的一翻一转,手里的银子便神奇般的消失不见,满脸市侩贪婪之色也很快恢复了道骨仙风之态,捋着胡须高深莫测的微笑。
直到这时,太虚才正眼打量陈莺儿,一见之下不由吃惊道:“咦?你不是江浦陈家的千金吗?”
陈莺儿苦涩笑道:“老神仙好眼力……”
太虚百多岁的高龄,对人情世故自然看得透彻,见陈莺儿一副情伤悲怆的模样,顿时便明白了几分。
贼兮兮的眼珠子滴溜儿转了转,太虚怪笑道:“陈小姐为情所困,嗯?”
陈莺儿原本稍有所缓的伤怀情绪,被太虚一提顿时又涌上心头,还未答话眼眶便泛了红,沉默不语的开始抽噎起来。
太虚唏嘘叹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也算是你一生的劫数,命该如此,怨恚伤怀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