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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藩王们一个个跟得了传染病似的,这个说他腰疼,那个说他头疼,反正一口气儿上不了五楼了,纷纷向朱允炆请求削藩回京养病,同时他们非常直接的向朱允炆表示,目前大明政通人和,四海升平,封地的存在似乎已没有必要,于是我们所有的王爷们忽然有了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在京师颐养天年,每天遛狗斗鸡玩蛐蛐儿,皇叔们戍边这么多年,下半辈子就靠你养了。

时值建文元年冬月,正好快过年,按规矩,藩王们确实是该进京朝贺天子,于是朱允炆乐得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很痛快的答应了藩王们的请求,都回京师吧,咱们朱家一起过个幸福祥和的团圆年,朕给各位皇叔安排了丰富的腐败活动,温婉绰约的江南美女洗白白了在京师等着你们呢。

藩王们感激涕零的同时,当然也没敢忘了萧凡这尊大神,人家正领着几十万人在北方横冲直闯,鬼子进村似的四处扫荡呢,万一人家的洪武大炮走火,不小心把他们的王府轰烂了怎么办?据说这家伙说话行事神鬼莫测,谁也摸不准他的脉,落翅的凤凰不如鸡,以后藩王们要在京师混到死了,还是跟这位如日中天的权臣打好关系吧。

于是,藩王们给朱允炆上表的同时,一份份语气亲切友好的私信纷纷飞向北平府,藩王们在信里跟萧凡称兄道弟,那份亲热劲儿算直跟一个妈生的似的,就差没拽着萧凡的袖子跟他斩鸡头烧黄纸了。当然,王爷们的信里不约而同的小心翼翼建议萧凡平时没事多维护一下洪武大炮,别让它走火了,就算走火也别轰我家,我可是良民,马上要卸下兵权进京养老了……

藩王们的态度令萧凡有些吃惊,同时也有点小感慨,他终于明白“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这句话的含义了,丑陋,但又很现实。

朱棣叛乱被平定,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喧嚣尘上,这种直接的军事威慑很明显把藩王们都吓住了,给朱允炆下一步的削藩计划打下了非常厚实的基础。

北平府。

一切善后事宜进行得差不多,三十余万大军被萧凡分五路派了出去,分别由平安,盛庸,瞿能,耿炳文,郭英率领,对北方进行了一次非常彻底的扫荡,所有城池的官吏和守备将军被撤换,朝廷吏部马不停蹄的派出各级官吏对其接管,骚动不稳的民心在朝廷新任官吏安抚下渐渐平静。

萧凡在北平知府衙门办公,原来的燕王府空在那里,麾下将领劝其入住,萧凡断然否决,开玩笑,燕王府可是前朝的大都皇宫,里面的装饰和规格很多都逾了制,萧凡权位再大也是皇帝的臣子,他有什么资格住皇宫?前脚住进去,后脚就会被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们参劾,这个时候他还领着几十万大军,身份非常敏感,万一让朱允炆觉得不痛快,可就给自己埋下祸患了。

历史上立了功劳就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人一般都很短命,萧凡很清楚,自己若想活到八十岁寿终正寝的话,这种没意义纯粹满足虚荣心的事情最好别干,只有恪守本分的人才活得最长久,哪怕朱允炆把他当兄弟,他也不能越雷池一步,低调才是王道。

说到低调,萧凡忽然想起一个不怎么低调的人。

正在处理善后公务的萧凡停下笔,若有所思的问曹毅:“纪纲最近如何?”

曹毅撇了撇嘴,道:“袁忠传来消息,纪纲那狗日的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凡来了兴趣,急忙道:“说说,这家伙又干了什么事?”

“因你平定燕逆叛乱,藩王们又纷纷自请削藩,天子乐坏了,最近心情很不错,于是纪纲托了你的福,被天子封了个阳武伯,这家伙仗着天子宠信,原本就嚣张跋扈,现在封了个伯爷,越发的不得了,行事也越发狂妄起来,前些日子去城外道观游玩,不知怎的看上了一今年轻的女道士,很不幸,这位女道士恰好也被曹国公李景隆看上了,李景隆也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两人于是因那女道士积了怨,互相隐忍不发而已,有一日纪纲和李景隆同在一座酒楼喝酒,两伙人只隔了一个雅间,李景隆于是说起了他和纪纲的宿怨,然后破口大骂纪纲,却正好被隔壁的纪纲听到了,纪纲当时喝多了,也不管李景隆的国公身份,冲进了雅间就把李景隆一顿痛揍,两伙人厮打起来,混乱之中纪纲抄起一个金瓜锤,把李景隆的脑袋砸开了……”萧凡听得目瞪口呆:“李景隆被纪纲砸破了头?”

曹毅叹气道:“是啊,一个伯爵居然敢砸国公,咱们大明真是什么怪事都有,更怪的是,李景隆告上金殿后,天子只是罚了纪纲一年傣禄,责令纪纲赔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