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
茹瑺急忙小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陪笑道:“下官失言,失言了,大人恕罪……”
萧凡哼了哼,道:“你也用不着戳火我和纪纲掰腕子,该怎么做本官心中有数,此事须从长计议。”
“是是是。”
二人在十里亭中说着话,却突然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众臣欲跟萧凡诉苦,大都还在亭外站着,听到马蹄声,众人不由转头望去,却见城外官道上,十余名骑士打马奔来,身后扬起漫天黄尘,其势颇为剽悍凌人。
待到这群骑士在众人面前勒马抛镫,众人这才看清,原来为首之人正是纪纲。
这下大臣们都吓住了,纷纷朝萧凡拱手告辞。
萧凡微笑回礼,转过头时,眼睛已微微眯起,看着身穿麒麟锦袍,头戴纱笼官帽的纪纲龙行虎步走近。
人还未走近,纪纲未语先笑,声若洪钟:“哈哈,国公爷凯旋还京,门下迎接来迟,请国公爷恕罪!”
萧凡笑容不变,语气淡然道:“纪大人客气了,大人位居锦衣卫副指挥使,已是位高权重,圣眷正隆之时,本国公怎敢再当纪大人‘门下’自称?”
纪纲笑容一敛,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表情肃然道:“纪某虽不通文墨,却也知忠义之道,一朝为门下,终生为门下,国公爷何必拒门下于千里之外?”
萧凡暗叹,当初给纪纲送炸弹,把他家的房子炸塌了半边,如此赤裸裸的恐吓,纪纲竟然还出城相迎,仿佛完全忘了那码子事似的,态度亲热得像久别重逢的亲兄弟,这当然不能说明纪纲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相反,越是若无其事,越说明纪纲已经把这事深深的记在了心里,这样的心计城府,未免太可怕了。
萧凡在这一刻对纪纲的警惕愈发提高,却强打起精神笑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昔日门下之称,你我戏言尔,何必当真?”
纪纲目光一闪,接着哈哈笑道:“国公爷体恤下属,这是下官的福分,以后国公爷但有所使,下官愿赴汤蹈火。”
两句话之间,“门下”的自称已顺理成章的改成了“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