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早朝便以杨尚书的血谏而终止。
迁都之议暂且搁置。
第一次的发动,以失败告终。
早朝散去,萧凡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缓缓往殿外走去。
今日结果早已料到,所以他并不觉得失望,这只是一次试探,也是用这样一种方式跟大臣们打个招呼,平定朱棣叛乱之后,萧凡很少在朝堂上发出声音,很多人都在猜测这位年轻的国公爷到底在想什么,今日萧凡便以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我现在想的,便是迁都!你们赞成或反对都无所谓,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而且正打算付诸于行动,想与本国公别别苗头的,尽管放马过来!
坦然迎着众臣愤恨仇恨的目光,萧凡一脸平静的走出了奉天殿。
人群中一道盯着萧凡的目光显得格外怨毒。
这人是右都御史景清,纪纲的铁杆同党。
对迁都之议最痛恨的,便是纪纲,因为纪纲得势不过两年,他们在京师的经营才刚刚打开局面,无论是势力还是地位,在朝中都只能算是新兴朋党,景清是洪武年的进士,一直不得志,抱上纪纲大腿上位之前不过只是一的督察院御史,如今好不容易爬上右都御史,掌握了督察院近半发言权,京中纪党的势力也刚刚铺展开来,各方钱财和权力的收益甫见成效,正是培植势力,深入朝堂的大好时机,结果萧凡来了一出迁都。
景清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萧凡和纪纲的种种恩怨,自萧凡平叛回京,纪纲便始终被萧凡压制,处处掣肘,若天子同意迁都,对纪纲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坏消息,与纪纲结怨甚深的萧凡岂能不趁迁都之机大肆排挤纪党,借迁都人事变动的机会将纪党全部赶出朝堂?那时大明都城迁了,朝堂之上也没纪党什么事了,辛苦爬了这么多年,一旦迁都事成,全部都成了泡影。
景清越想越觉得气愤,身体深处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权力就像毒品,一旦失去,生不如死。
想到即将失去权力的可怕,景清一时竟不顾萧凡的身份地位,蹬蹬蹬几步上前,朝着殿外缓步而行的萧凡背影大喝道:“萧凡!你这祸国的奸臣!今日之议全由你起,国出妖孽,满朝不宁!你玩弄权术,妄图覆我大明江山,以为我等同僚看不出么?若想迁我大明皇都,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
此言一出,散朝走出殿门的大臣们皆惊,然后纷纷一脸玩味的眯起了眼睛,一副看戏的神情,冷冷的目光盯住萧凡和景清,等着看事态发展。
被人指名道姓,萧凡顿时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景大人,你在说我?我招你惹你了?”
景清怒道:“你装!接着装!周戍不过是个小小的言官,若非你的授意,他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妄言迁都?今日之议皆是你的指使,以为我们不知道么?”
萧凡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暴射寒光,冷冷道:“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平日唯唯诺诺的右都御史大人今日竟然威风凛凛,当殿喝骂本国公,看来迁都之议触着了你的痛处?”
景清一滞,接着恼羞成怒道:“放屁!本官有何痛处?我乃御史之首,朝中奸佞误君祸国,我为何不能骂?迁都之事动摇国本,危害社稷,大好江山被你祸害荼毒,本官忠心事君,丹青报国,像你这样的奸贼,本官不该骂么?不能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