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是能关注到这些的少数大臣之一,严嵩的那番话让他很吃惊,他盯着眼前这个曾跪在他脚边哭泣求饶的“老朋友”和老对手,忽然发现自己错得厉害——他低估了对方的无耻!
“既然你反对复套,之前为什么不说!”夏言怒吼着!
“陛下!”严嵩哇的一声,老泪纵横,跪倒在嘉靖脚边:“陛下啊!不是老臣不反对啊!是夏言从来就不给人机会反对他啊!臣与夏言同典机务,事无巨细,理须商榷,但他骄横自恣,凡事专制独裁!一切机务忌臣干预,为了避开臣,常常等到半夜才拟票本,只偶尔才挑其中一二送臣看看而已!根本就没和臣商量啊!所以朝中都嘲笑老臣,说老臣在内阁乃是摆设!又都敬畏夏言,人人道:‘不见夏言,不知相尊’!”
嘉靖眉毛竖起,怒道:“真有此事!”
夏言心中一寒,他忽然发现,这一刻在西苑产生对立的已不是他和严嵩,而是他和皇帝了!
然而这时候再说什么也都来不及了。
当天夏言就被罢了职,即日赶出京师,而曾铣那边更惨!吏部、礼部和都御使都认为罪不可赦!严嵩背着嘉靖的时候嘴角在偷笑,严世蕃收到消息之后躺在肉蒲团上狂笑。
李彦直到达曾铣的军营,正要进去去拜会他时,却有一队快马抢先了他一步!
是什么人?比兵部的特使还凶?过了约一炷香时间李彦直就知道了——是嘉靖的特使!
圣旨一下,手掌兵权的三边总督就像一条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看到了这一幕,李彦直忽然背脊渗出了冷汗!
“如果我当年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路,像曾铣一般慢慢爬,就算有机会让我做到浙江巡抚,掌管东南防务,皇帝一改主意,我大概也就是这个下场吧。”
李彦直和曾铣的会面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发生,曾铣根本就不知道谁在看着他,只是在枷锁之中大呼冤枉!
他的叫声很凄厉,也充满了无奈。
李彦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这一切他无能为力,甚至不知道怎么办。
“到西北巡视的兵部主事李哲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