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问:“谁?”
李彦直道:“还有谁!你姐啊!”
李智啊了一声,说:“好像风笑叔说姐的八字犯冲了,没让来灵堂,只是在老宅里戴孝。”
李彦直哦了一声,又问:“姐身体还好吧?”
李智说:“还好,就是瘦了。娘和大嫂她们都说是吃斋吃的。”
李彦直默然半晌,就不再说话了。
这场忙乱弄了足足三天,余韵又有七八日,没有一件事需要李彦直操心,但他却得像一个木偶一般被人牵来扯去,直到第十日才算歇下,对李介说:“二哥,亏是丁忧了,不然哪里受得了。”
这时诸官都已经回去,热闹散尽,整个李溪镇便说不出的冷清,那些白绸白纸什么的散落得漫山遍野都是,预计都要花个把月才收拾得干净。
李溪镇地处深山,但有个李彦直坐在这里,每日还是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或是来讨好,或是打探消息。李彦直却在丧礼之后便闭门不出,只是隔三日到三合馆讲学传道。
这么过了两个多月,哀伤渐去,进入了平静而恬适的乡居生活,这种生活,李彦直在任上时不知盼了多久,不想这时闲了下来,却惹出了一身病来,有时忽然心跳加速,多汗手抖,一开始还以为是吃错了东西,或以为李彦直是习惯了外乡的水土,忽然回家水土不服了,便有下属千里迢迢从上海一带设法加急运了新鲜菜蔬肉禽来,但也没什么效果。
又有人说,怕是丁忧期间戒了色,阴阳不调,李彦直想想也是,最近是少了房事,便又有人去选了十六对来自各地的二八佳人来,却依然没什么效果。
跟着便有人疑神疑鬼起来,认为可能是有人下咒语用魇针,便有人到处搜寻,使出锦衣卫的本事把李溪镇闹得鸡犬不宁。
李彦直愈加烦躁起来,怒道:“你们都给我消停消停吧!少整些事情,我还少些烦恼!”
直到这日郑庆云来访,他下野时的官虽没李彦直大,但在李彦直幼年时曾保护过他,因此李彦直执礼甚恭,仍以晚辈自居。
郑庆云听说了他的症状,笑道:“这不是身病,乃是心病。”
“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