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若正那边还没传来消息——民间的消息是不可能有军方消息传得快的,有的只是无法证实的谣言,但尚若水已预料到凶多吉少。自此,尚若水家就鸡犬不宁起来,大老婆哭从此一年就少了三成的收入,二老婆哭她的玛瑙项链没了,三老婆也不知在哭什么,一个两个摇晃着尚若水如丧考妣:“老爷,怎么办啊,老爷!”
可他尚若水有什么办法呢,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整天跑兵部,跑六军都督府,把正职的工作都丢慌了,整天想的只是他的“君子义”和“不言利”。
这一日,巴拉望失守的消息再传来时,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尚若水知道若哲河再沦陷,那他可就要彻底变成穷光蛋了!以前老家还有几百亩地可以收租维持生计,现在那几百亩地都没了。这两年尚家已经开始过阔绰日子,再要他们节俭他们回不去了啊!
若是他们在南海的产业都没了……
尚若水都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海军都督府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兵!”
尚若水带领一帮同僚口到兵部吐唾沫地怒骂着,到了这时他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修养、什么风度?这帮人一个月前还威风八面,甚至连徐阶都被他们逼得进退失据,但如今却个个变得有如赌输了身家的市井之徒那样气急败坏。
这时候兵部侍郎出来了,他很鄙夷地扫了这帮言官一眼,冷冷说道:“要海军都督府出兵,只怕快不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也不想想现在掌管海军都督府的是什么人——高拱!他是块打仗的料吗?当初派他去,是指望他去羁縻那群丘八防他们造反,不是指望他能够打仗的啊!”
众官一起噢了一声,这才都醒悟过来,对啊,高拱哪里会打仗啊!
尚若水微一沉吟,转身就往回跑,在一旁早已变成一只木鸡的刘左予注意到,一把拉住他问:“你去哪里?”
“回家拟折子?”
“折子?什么折子?”
虽只是两句对答,却已吸引来了许多同僚的眼光:“对啊,什么折子?”
“我要保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出马,才能保社稷,卫国家!收复失土!匡扶天下!”尚若水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