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只是什么?”
冯保叹道:“怕只怕那批言官想法子阻挠封驳!”
朱载垕冷笑道:“这会子封驳?谁不要命了?这会子谁敢封驳此事?他不要命了么!”
但朱载垕却错了,正如冯保所料,还真有两三个御史上表以为此事不妥,可在当前的环境之下,他们的言论观点却被整个官场的主流给无视了!尽管朱载垕注意到这两三个御史也正是反李彦直反得最厉害的言官,但是这时候朱载垕也觉得他们实在太不识时务。
在皇帝、内阁以及大部分言官的默契下,从通州调运库银的程序很顺利地就走完了,两天以后通州的库银很快就运抵北京,轰动一时的“户部欠薪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经过了这件事情以后,北京城的气氛才忽然转为平和,不知是否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这场大乱中发泄一空,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彦直进京了。
北京城的天气正在转热,但李彦直到来的时候,城内却仿佛回荡着春风,官员们家家户户都拿到了钱,谁也不凶了,谁也不骂了,就连言官,也似乎都忘记了一个月前他们摩拳擦掌要干的事情。
针对李彦直的肃杀氛围,已经完全不见了。
半个多月前,朱载垕天天等着李彦直,就想看他栽跟头,但现在李彦直要进宫了,朱载垕却有些发慌——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些言官们几乎都没了动静。
“这是怎么回事?”
他琢磨着,琢磨着,琢磨到李彦直即将入宫陛见之前也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御史言官,原来也都是软骨头!”朱载垕恨恨道:“先前李哲不在时,一个两个都神勇无比,现在他来了,却全都没了声息!”
旁边冯保暗中叹了一口气,便提醒了皇帝一声:“陛下,还是……还是别指望那帮言官、大臣了,没用的。他们啊,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会子,不敢再提市舶司总署发‘债押’的事情的了。”
“为什么?”朱载垕问:“什么叫拿人家的手段,吃人家的嘴软?他们都收受了李哲的贿赂了吗?”
“贿赂,倒也没有……”冯保小声说:“不过大伙儿这几日都是靠了镇海公的钱才填饱的肚子,总不能一边吃人家的,一边还骂吧?”
朱载垕瞪了他一眼:“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皇上你还不明白吗?”冯保再次提醒:“之前太仓不是没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