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火焚后的广汉惨景,李傕军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傕也不敢再前进了,命令就地驻扎,等待康鹏的指示。李傕下令后,偏将李蒙问李傕道:“将军,离成都只有一百多里地,我们为什么不走了?成都的珠宝和美女可还在等着我们。”
李傕正在气头上,见李蒙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反手就给他一记耳光,扇得李蒙莫名其妙,捂着脸发愣。李傕大吼道:“你他妈还美女和珠宝?成都现在肯定也是一片废墟,那里有三十五万益州百姓,他们吃的粮食你小子拿俸禄买?就算你拿十辈子的俸禄出来,也没地方可以买粮食!”
“将军,那现在怎么办?”王方指着已经拖儿带女围拢到军队旁边乞讨的益州百姓,悄悄问李傕道:“你看他们这么多人,我们的粮食也不够啊。”
李傕定睛环视,见衣衫破烂焦黑的益州百姓已经越聚越多,不少带着孩子的母亲,已经在哭泣着恳求董卓军士兵给孩子一点吃的,还有佝偻的白发老人,正伸着干枯乌黑的手在要食物。李傕叹了口气,摇头道:“让太师知道我们见死不救,不死也得脱层皮,把我们的粮食分给他们一些,先给老人和孩子。告诉他们不要四处流蹿,太师应该会调救急粮的。”
“将军,依我看,顺便把弟兄们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吧。”坏种李蒙色迷迷的打量一番灾民中的年轻妇女,淫笑道:“让弟兄们用粮食去换。”
“知道还不去办?”比坏种李蒙好不了多少的李傕瞪李蒙一眼,又补充一句,“给太师和我准备几个好的。”
益州变成一片焦土的消息,很快送到正在剑阁准备一口作气拿下益州的康鹏手中,和他手下那帮无恶不作的老兵痞一样,不良学生康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召来众谋士商议。
“根据细作以前的暗中统计,刘焉焚毁城市的地区共有二百五十四万百姓。”康鹏神色沉重的向众谋士介绍道:“除去李傕那小子撞大运抢出的江油和涪城两座城市,也就是说,我们进入益州后,必须负担起两百万以上无家可归灾民的衣食住行。否则,我们不要说继续追杀逃往南中的刘焉,就是益州此起彼伏的民变就够我们受的了。”
康鹏最后说道:“大家议议吧,看我们能拿出什么章程,解决这些麻烦。”
康鹏说完,议事厅中鸦雀无声,董卓军的谋士们个个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半天,鲁肃才苦笑道:“太师,不丢弃益州灾民,这虽是太师的慈悲心肠,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虽然连续的大丰收,又有祥瑞神种,粮食我们后方多的是,但秦岭栈道的运输能力放在那里,维持我们的不到三十万大军就已经非常吃力,更何况两百多万益州百姓?”
“子敬兄言之有理。”参军法正也赞同道:“栈道狭小曲折,人挑牛马都运输困难,就算日夜不停的抢运粮食,也不可能跟上益州百姓的消耗。何况那刘焉逃往南中,定是想借南蛮兵东山再起,将灾民留给我们,也是想消耗我们的战力,太师不可中计。”
陈宫是董卓军众谋士中最想救济益州难民的,可他也非常清楚栈道的运输能力,更清楚军需被灾民占用后的后果,所以希望康鹏接济灾民的话几次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陈宫见贾诩一言不发,便问道:“文和先生,敌人奸计毒辣如此,先生如何看?”
贾诩苦笑,朝正在伏案写画着什么的康鹏摆手道:“还能如何看?太师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一个陷阱,为了百姓,太师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康鹏正办完手边的工作,听贾诩这么评价他,不禁一笑道:“还是文和先生了解本相,刘焉老儿的这个陷阱,本相不得不跳。”康鹏举起刚画好的图纸,“诸君请看,这是本相进川后参考地形设计的山地小车,名为木牛流马,用它搬运粮食,必可使我军在山地中运输能力有大幅度提高。”
董卓军众谋士定睛看去,只见图上所画的乃是一头牛形木车,四肢头舌具全,长六尺,高四尺七寸,却仅有一轮。康鹏解释道:“这是春秋时期名匠鲁班的设计,虽仅有一轮,速度却不亚于双轮推车,省力方便,最适合山路栈道运输,有了它,我们将大量粮食及时送到川中不是梦想。”其实康鹏早就想学小猪发明独轮车,可以前在中原根本用不上,康鹏也就懒得去动脑筋,现在形势已经逼到这一步了,康鹏才被迫打上独轮车的主意。但康鹏画的所谓木牛流马不过是轻便的独轮车,并不是真正的木牛流马,其实真正的木牛流马要复杂得多,现代已经有人复制出来,只是不良学生不知道罢了——知道也做不出来。
饶是如此,董卓军的众谋士仍然对康鹏佩服得五体投地,一起躬身道:“太师真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