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吕布奇道。
“士族的支持。”庞统叹气道:“开战之初,刘表曾经调集长沙、武陵四郡的兵力增援夏口,无奈韩玄、刘度等人担心平白消耗自身实力,借口推脱,而荆州士族也千方百计的隐瞒人口税收,偷逃粮赋,使黄祖军前线捉襟见肘,导致兵败,江东军占领襄江兵逼樊城,襄阳危在旦夕,荆州士族为了保住自家利益,又对黄祖大加支持,四郡也出兵骚扰江东军后方,黄祖军才得以与江东军僵持。荆州士族与我军仇怨本深,如今又发生了黄家庄血案,倘若我军进攻荆州,荆州士族势必全力支持荆州军,我军前景不容乐观。”
吕布张大了嘴,本还想说什么,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下。这时,贾诩长叹一声,摇头道:“士元先生,子敬贤弟,你们说的我都清楚,我还可以补充一点对我军不利的地方,江东孙权军刚与我军结下深仇,江东与襄阳水路相连,一旦开战,我们还要考虑孙权军增援荆州的变数。”
“既然这么危险,那你还要我们现在就进攻荆州?”吕布没好气的问道。
“别无选择。”贾诩苦笑道:“两天时间,我们杀了数千士林与上万荆州士兵,比洛阳动乱之时杀的还多,兔死狐悲,消息传扬出去后,天下士族对我军又要恨之入骨,而天下诸侯,除了我军之外,都是靠当地士族豪强才能立足,一个不小心,第三次针对我军的诸侯联盟又要组成,到那时候,我军连休养生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面临数线作战。”
“他们敢?”吕布一蹦三尺高,勃然大怒道:“他们敢来,我就剥他们的皮!”
“他们敢。”舱门外响起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遍体鳞伤的大汉董太师在华佗与文鹭的搀扶下缓缓走进船舱,董卓军众文武见康鹏已经醒转,大喜之下忙向行礼文安,康鹏笑着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康鹏自己也落座,特意把吕布叫到自己身边挨膝而座。
“好孩子。”康鹏的肥手放在吕布肩上,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心中既感动又内疚,在生死关头,康鹏还念念不忘给吕布扣上危险分子的帽子,可康鹏没想到,第一冲来救他的人竟然就是吕布。如今又见吕布,脸皮奇厚的康鹏也有些惭愧了,而吕布对康鹏报以真诚关心的傻笑,这更让康鹏的肥脸发烧。
没有脸对吕布说话,康鹏就把话题转到眼下的战局,康鹏正色道:“刚才你们的话,本相已经全部听到了,文和说得对,我军别无选择,只能立即与荆州开战,在荆州争取到天下士族同情之前,援兵未到之时,一举攻破襄阳,擒杀刘表,一来可以威慑群小,二来占据舆论先机,我们掌握了荆州,我们要荆州士林说煤是白的,他们就不敢说是白的。”康鹏想想又补充一句,“还可以获得荆州的大批熟练水兵,何乐而不为?”
鲁肃大急,抬头刚才要说话,康鹏朝他摆手道:“子敬,本相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本相决心已定,既然只有十万军队使用一个月的粮草,那就动用十万部队吧,现在沔阳有三万铁骑与两万水军,上庸还有三万铁骑,着加上本相从成都带到永安的两万人马,正好十万军队,一个月时间,足够杀到襄阳。再说了,荆州乃是鱼米之乡,又秋收不久,我军可以用李傕那小子的办法向民间借粮,战后补偿,可以减轻不少后勤负担。”
说到这里,康鹏豪气万丈的说道:“荆州水军再强,也只是在水里,在陆地上,荆州那些二流军队,对本相的西凉铁骑来说,不过土鸡瓦犬耳!”
康鹏一锤定音,董卓军上下再无异议论,康鹏当即调兵遣将,首先是以信鸽通知上庸守将吴班,命他率领驻扎在上庸的三万铁骑,星夜赶至襄阳城下侯命,这一路是康鹏在基本控制益州后,就布置了准备收拾刘表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动用;然后是命令留守永安的魏延率领一万铁骑与一万飞熊军出动,取道当阳直袭麦城,与主力会合;已经杀到沔阳的三万铁骑,两万由吕布率领直袭麦城,一万交与张绣另做它用,康鹏自己与鲁肃、甘宁等人取水道逆襄江而上。最后,康鹏又把张绣单独叫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交代一通,张绣大喜领命。
康鹏部署完毕后,贾诩小心翼翼道:“太师,你的伤势未好,又素来晕船,乘船而行,会不会让你的伤势加重?”
康鹏摆手道:“没关系,本相撑得住,兵贵神速,本相如果走陆路,必然拖累铁骑行动速度。”贾诩再不多言,但康鹏第二天就后悔这个决定了,重伤未愈的他又在船上吐得死去活来,比被士族那一个晚上还要痛苦,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诸项命令下达之后,董卓军就地驻扎一夜,并向沔阳当地百姓借粮,荆州乃是钱粮丰厚之地,商家手中存粮颇多,不到一夜时间,五十余户沔阳商人就给董卓军送来大批粮食,换到在董卓军战后双倍补偿的白条,好在董卓军对商人的态度与诚信向来不错,商人们都送得心甘情愿。再加上收缴沔阳当地士族家中存粮,已够这五万董卓军七天之用。
初平四年十月初三清晨,深入沔阳的董卓军三路出动,一路由张绣率领一万铁骑顺江而下,刀锋遥指汉阳乌阳二地;另两路水陆并进,吕布率铁骑取陆路,康鹏自率大军走水路,杀气腾腾的去找刘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