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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诸葛亮腾的从躺轿上坐起,失声叫道:“匈奴骑兵战术!”从刚才开始,诸葛亮就发现黑骑军与西凉铁骑有些不同的地方,两者虽然都是骑兵,西凉铁骑所骑的主要是高头大马,身上披的是以鱼鳞甲之类的重装甲,战术则与汉朝正规军相同,都是擅长冲锋陷阵,正面冲击敌人;而黑骑军所乘的战马比较矮小,士兵身上穿的是轻便灵活又防御力稍低的环甲,同时也因为装甲少的缘故,黑骑军的战马不用负担过重,速度比西凉铁骑还快,战术可以模仿匈奴骑兵,长距离奔袭、迂回和包抄并在高速机动中以强弓硬弩袭扰敌人,直到将敌人拖垮。

“该死的董贼,居然奸诈如厮!”诸葛亮恶狠狠骂道:“我以为他组建的黑骑军是因为钱粮和马匹不足,才折中建立的二线骑兵,原来他是想建立一支模仿匈奴的轻型骑兵,与西凉铁骑的重骑兵交替掩护,互相弥补对方的缺点!”(康鹏:冤枉啊!我真是因为没钱没马才折中建立的黑骑军,我也没想到张辽在北方防御匈奴人几年,就把匈奴人的战术学会了。早知道我把他一直留在潼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迎上去!和他们正面交锋!”徐州军一直在中原大地,是第一次遇到匈奴骑兵战术,不免手忙脚乱而不知所措,诸葛亮只得硬着头皮让士兵冲上去与黑骑军硬拼,诸葛亮看过一些古人与匈奴骑兵对战的心得,知道现在绝对不能逃跑,一旦逃跑,黑骑军就可以利用移动速度快的优势,连续袭扰自军后队使自军混乱,从而轻易让自军的撤离变成溃败,到那时候,失去阵形掩护的刘备军步兵,可真成了任由黑骑军宰割的羔羊了。

“杀啊!”战鼓雷鸣中,刘备军弓箭手停止发射,步兵举着刀枪呐喊着冲向黑骑军,企图与黑骑军近身肉搏,而张辽再度发出命令,黑骑军战马调头,冲锋迎向刘备军,眼看就要两军相撞时,黑骑军中忽然飞出无数标枪,只听得嗖嗖嗖嗖的标枪破空声,刘备军士兵收势不及,被仅有四尺长却锋利无比的标枪在身上穿出一个个透明的血窟窿,因为战马奔跑加上黑骑军士兵的臂力,再加上刘备军士兵自身的冲锋力,轻利的标枪去势不衰,穿过第一名刘备军士兵的身体后又插入身后的第二名、甚至第三名士兵的身体,刘备军士兵就像糖葫芦一样的纷纷倒下,后面的刘备军士兵惊恐之下不禁停住脚步,战场上完全呈现向张辽军一面倒的局面。

“一群废物!”张飞大骂一声,对黄忠叫道:“汉升,你冲左,我冲下右,一定要杀散他们。”黄忠答应一声,与张飞各自杀出,不停挥舞武器格打来箭与标枪,刘备军士兵见大将亲自上阵,士气又振再度冲锋,顶过黑骑军又一轮标枪雨后,幸存的刘备军士兵距离黑骑军已经仅有二十来步,冲在最前面的张飞正暗自心喜,黑骑军却又出怪招。

“吆!吆!”黑骑军吆喝着对刘备军士兵抛出无数根黑乎乎的东西,张飞紧挺矛去拨,那黑乎乎的东西居然缠在了张飞的丈八蛇矛上,张飞大惊之下定睛看去,却见竟然是一个麻绳绳套,张飞正惊讶间,绳套一紧,居然套住了丈八蛇矛向前拉,而在张飞身边,无数倒霉的刘备军士兵被绳套套住脖子,被已经开始撤离的黑骑军收紧拖倒在地向前拖拉,挣扎呜鸣声不绝于耳,不少倒霉蛋已经被活生生勒断了气。

“操你奶奶的!竟敢抢你张爷爷的武器!”张飞奋力抓紧丈八蛇矛,与套住他武器的黑骑军士兵较劲,偏巧那名黑骑军士兵也是个大力士,虽不如张飞的力气那么变态,却仗着马匹向后奔跑的力量竟然与张飞斗过平分秋色,两人就像在战场上拔河一样,后面的黑骑军士兵见同伴被张飞拉住,立即飞出两骑,远远的对着张飞连放两箭,奔跑中居然准头不失,张飞急闪时,手中的丈八蛇矛的已被对面拉去。

“还我蛇矛来!”张飞丢了吃饭的家伙,大急下连忙去追,但黑骑军士兵早钉准了他这个刘备军大将,不等他近身,迎面早飞来数十柄标枪与无数羽箭,张飞惊叫一声,急滚下马,胯下战马则被数十柄标枪和无数羽箭插中,掺嘶着摔倒在地上死去,张飞人在半空,大腿也被一柄标枪穿透,又中了三箭,顿时全身血染。

“快救三将军!”远处的诸葛亮和黄忠一同怒吼,而黑骑军士兵早已抛出数百柄标枪,羽箭更是难计其数,目标全部对准了可怜的张飞,张飞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向后躲闪,后面的刘备军士兵早扑上去,层层叠叠的将张飞压在身下,待挨过冰雹般的标枪与羽箭后,幸存的刘备军士兵立即抬起张飞往后冲,黑骑军再追时,刘备军大队已经涌来,黑骑军在战前已经得到张辽的死命令,要尽良避免与刘备军近身肉搏,只得放过张飞,一边后退一边回头射击,有效杀伤了刘备军士兵后撤到了安全地带。

经过黑骑军的几波新式战术打击,又看到黑骑军尽量避免与自军近身肉搏,诸葛亮已经猜到了张辽的战术企图,想用新式战术拖住自军,待吕布军赶来时,再与吕布军合力歼灭自军,这样既避免了因为冲锋能力相对较弱导致的士兵伤亡,又可以最大限度的打击自军的士气。诸葛亮明白,张辽这些剽窃游牧民族的战术并非无懈可击,只要军械齐备,打败黑骑军也并非难事,问题是,刘备军现在军械不足,又没有时间和黑骑军纠缠,而且诸葛亮发明——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连弩也全部用完了。诸葛亮无奈之下,只得咬牙下令道:“白耳军殿后,整队撤离,不要管敌人的骚扰。”

白耳军手执专门应付骑兵的斩马刀居于最后,其他刘备军则各用盾牌防护两翼,拼命往南方逃窜,不管黑骑军怎么骚扰袭击,刘备军就是老虎不出洞,死死倚在阵形中,不理会黑骑军的袭击,黑骑军的弓矢如雨,刘备军的士兵只是闪躲,虽然死伤惨重,刘备军的阵形却始终不乱,张辽打乱刘备军逃离步骤的计划也始终无法达成。

羽箭射光了,标枪也投光了,轻骑迂回包抄的黑骑军已经没有了远程袭击的武器,虽然让刘备军四成的士兵永远留在逃离的路上,但刘备军仍然有六成的士兵在疯狂逃窜,而且阵形还没有混乱,让擅长穿插迂回的黑骑军无计可施,可见刘备军平时训练之严格。

“突袭敌阵,不要让他们跑了!”见吕布军迟迟没有赶来,张辽无奈之下,只得让自己精心训练出来的轻骑兵突入敌阵,用血肉之躯去阻拦刘备军逃离的路线。而憋足了一肚子气的刘备军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两支斗志昂扬的队伍撞在一起,立即溅出一连串火花,染血的火花。

以骑兵为主的黑骑军利用战马的冲锋速度加臂力疯狂斩剁刺挑步兵,以步兵为主的刘备军则利用长兵器顶撞骑兵,虽然骑兵居高临下占了许多优势,给步兵造成重大打击,自身却也伤亡不小,而刘备军的阵形始终不乱,且战且走,死死倚成一团,让黑骑军无发将刘备军穿插切割,各个击破,战事陷入僵局。

太阳终于在东山之巅升起,远处逐渐传来西凉铁骑雷鸣般的马蹄声,缺乏正面冲锋能力的黑骑军欢声雷动,而刘备军众人面如土色,西凉铁骑的正面冲锋加上黑骑军的迂回包抄,不要说现在筋疲力尽、斩马钉和连弩都用完的刘备军步兵,就是精神饱满,军械充足的刘备军也难以应付。

这时候,前面的刘备军士兵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魏水!魏水!”甚至隐隐可以听到滔滔的河水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疯狂逃窜的刘备军居然已经在一夜之间,从邺城城下逃跑到了魏水最南的一条支流前,前几日春雨连绵,魏水水位猛涨,从小生长在徐州的刘备军士兵或多或少都懂些水性,以北方人居多的董卓军却几乎是旱鸭子,只要刘备军渡过了魏水,董卓军骑兵就只能拿刘备军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