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大买卖。”朗哥神秘地一笑,“可以让你的醉香楼生意好上几倍的大买卖。”
“你疯了吧!”翠娘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以为我这醉香楼是什么地方,一掷千金的豪客能有几个?我这生意再好,一晚也绝不会多于万两白银的进帐,凭这个也让其他的老鸨们红了眼,你居然夸口说还能让这再翻上几倍?”
朗哥手指往上指了一下,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你是说上面的人关照的买卖?”翠娘收起了嘲讽的笑意,“老大,看不出来,你也会攀龙附凤的那一套啊!是老几的生意?”
“佛曰:不可说。”朗哥摇了摇头,“知道了太多对你没好处,总之,此事对你有利无害,你不是老担心那些拿权势来压你的老色鬼吗?只要有了这条线,他们轻易不敢动你的主意。”
“那好,我也懒得理你们男人的这点破事,说吧,到底要我这怎么做?”
“你听我说。”朗哥笑道,声音越来越低,而翠娘的脸色也愈来愈严肃,听到后来,她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诧之色。
“好一个生财有道啊,要是我连这个机会都放过,哪对得起醉香楼的那些姑娘们,她们一定会乐翻天的。”翠娘几乎可以想象醉香楼门庭若市的情形。
“说好了,利润你我各得三成,另外四成归那位。”朗哥吁了一口气,总算办完了那个主儿交待的第一件事情。此时此刻,他真想看看其他几位如果知道此事后的表情,想必一定很精彩。
第七章 弹劾
深夜,风无痕正在灯下阅览着白天送来的奏折,这已经是做惯了的差使。他小心翼翼地用狼毫誊写着一份份节略,然而,今天的东西似乎格外多,而且都是些不好的消息,什么山西大旱,河北虫灾,更可恨的是江南一个小吏居然逼得当地商人罢市,简直是反了。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父皇的脸上老带着那难以解脱的疲惫了,换作是自己,恐怕只有更累吧。
使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他突然看到了压在最底下的奏章露出一个白色尖角。虽说宛烈皇帝一向以勤俭示人,可下面的官吏为了表示对皇室的尊敬,早就摒弃了那种只有报捷和请安折子用黄绫封皮的习惯,但凡是折子,他们全都用上好的绫绸作封,以显示自己治理有方,辖下富足。只可怜那任下的百姓,又白白多了一个绫捐名目的税。向这样朴素的折子,倒还真是不常见,朝中也只有海观羽这等老臣固守着俭朴之习,到底是哪位大佬呢?
翻开那本奏折,风无痕不由赞叹一声,好字!金钩银划,风骨挺挺,见字观人,想必是一个直臣。然而,当他看完整份奏章时,背上已全是冷汗,人也不禁颤抖起来。他狠狠将奏折丢在一边,心中满是骇然,为什么这份东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个上奏折的人发昏到连避嫌都不知道了吗?这明明是应该密折直奏的!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先前并没有在宫里听到任何风声,这份关系重大的奏折骤然出现,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怂恿或是大开方便之门,风无痕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风无痕紧张地思量了一番,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报,但以父皇那喜怒无常的脾气,若是一个应对失措,也许之前苦心经营的所有布置都可能付诸东流。他再扫了一眼那犹如烫手山芋般的奏折,终于拿定了主意。虽然落井下石不是自己本意,但万一父皇问起,还是实话实说好了。想到这里,他倏地起身,向殿内走去,那里,父皇的贴身心腹大太监汪海一直伺候着,万一有什么紧急大事,就由他负责通报。他在宫里资格颇老,而且为人也谨慎,等闲不兜搭各位皇子,因此倒保得荣宠不衰。在宛烈帝在位的这些年中,除了石六顺,他也算是一号异数了。
“七殿下有什么吩咐?”站在那里打盹的汪海见到风无痕急匆匆地出来,脸上的神色又很难看,浑身不由一激灵,他知道这位主子一向乖巧,想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