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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谦的脸上突然有些落魄,淡然道:“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其实赵谦也有私心,只是没说出来罢了。他现在是地主,是不可能想让李自成这样的人上台的。

岁月蹉跎,一转眼又一个五年过去了,赵谦没有再见过田钟灵。崇祯十二年,温体仁仍然坐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无疑温体仁是卑鄙的,卑鄙者总是有很多手段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杨嗣昌自从五年前跌了一跤,一直爬不起来,党羽被温体仁整倒一空。不过杨嗣昌仍然呆在内阁,赵谦更惨,在长安做了五年宅男。在此期间,他写了几本书,关于数学和物理方面的,自费出版,赔了不少银子,卖不出去,说是天书,最后只好到处送人,却常常用来垫桌子板凳。

赵谦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准备作一首诗,憋了半天却作不出来,他因此心情有些愤怒。

赵谦已经快三十六岁了,留了胡须,穿着一件灰布长袍,仰起头看月亮时,下巴的胡子翘起来,完全是一副古代人的造型了。在他身上,除了回忆和心底深处的东西,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现代人的东西。

这时,孟凡走了进来,低声道:“东家,得到可靠消息,潼关要塞已经被攻陷!”

孟凡嘴上也留了胡子,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比以前是要老许多。赵谦曾经手书推荐信,要他去杭州找史可法,但是孟凡不走,赵谦也就作罢。

赵谦听罢孟凡的话大惊失色:“潼关三关锁匙,易守难攻,如何会被攻陷?”

“闯贼部众已经发展到五十多万,围困潼关数月,潼关弹尽粮绝,将士以血书‘忠魂长存’四个大字,全部玉碎。”

赵谦扼腕叹息,脸上呈痛苦之色。

“潼关失陷,长安必不保。我等尽快要离开长安。”赵谦冷静地说道。

“河南山西陕西等处全是流寇,我们走哪条道?”孟凡道。

赵谦踱了几步,抬头复望月色,想了许久,说道:“走蜀道,先去蜀中,再从湖北借道去杭州找史可法张岱等人。”

孟凡拱手道:“看来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赵谦看了一眼月色,终于吟出诗来:“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东家,末将这就去叫人收拾行装。”